没有对它过于啰啰嗦嗦的行为表示什么不满,但这只金色的蝴蝶还是一下子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重新钻回了花朵形状的唱片机大喇叭里。
正在给他打包的店主给包装纸扎上蝴蝶结,又拿袋子装好。干净的雪白猫儿趴在台子上,摇了摇尾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蝴蝶,只是抬头对北原和枫娇娇地叫着。
店主揉了揉自己家的布偶猫雪白的毛,似乎是注意到了北原和枫对那一个黑胶唱片机的关注,笑着问道:“先生您很喜欢这个唱片机吗?”
“还好吧。只是感觉现在这种比较老式的黑胶唱片,现在用的人应该很少了而已。”
北原和枫有点好笑地看着咪呜咪呜撒娇的猫,对店主点了点头:“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看见有人在用。而且放的歌很好听,就算是有点特殊的杂音也很有风味。”
“噗嗤。”
店主是一个看上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闻言忍不住笑了笑:“这是在说我是老古董吧?这个唱片机还是别人送给我的呢。一开始我可不喜欢它啦:毕竟每次拿唱盘出来都麻烦得要命。”
“但的确很适合这里的气氛,不是吗?”北原和枫透过糖果店的窗户,向外面望了望,眼中流淌过笑意,“想落天外的现代设计里面却有着属于古典乐浪漫又洒脱的灵魂……”
由金红色的蝴蝶群组成的音乐表演还没有退场。这些脆弱的蝴蝶飞舞的时候,在那曼妙的舞姿里却带上一种夏日雷电风雨般的气势,如同密集的鼓点铿锵,火柴噼啪的声响。
在重重叠叠的光影的倾泻中,这首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生命之曲沿着建筑攀援而上,声调节节攀高,最后在一座塔楼的尖端向天空飞去,于碧蓝的苍穹中四散而开。
北原和枫抬起头,注视着这一场蝴蝶雨。
此时在天空中盛开着的,到底是璀璨光明的烟火,怦然绽开的凤仙花,还是流动着火焰的喷泉呢?
“这就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把这个唱片机给撤走的原因。”店主笑了一声,柔软的目光停留在这个被擦拭和保养得机其完好的唱片机上,“谁叫大家都很喜欢呢?”
北原和枫收回目光,对着对方,也露出一个微笑来:“我突然有点好奇送这台唱片机的人是谁了,他一定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呀,送这个唱片机的人已经离开这座城市很久了,可能不会回来了吧。”
店主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久远的回忆:“以前他倒是经常陪着他的朋友来我这里买蛋糕来着。还经常因为身上一身烂苹果味被嫌弃,好几次差点在我店里打起来。”
烂苹果味?这是席勒吧。
北原和枫挑了下眉,想到了歌德当初对自己某个朋友的吐槽。
一言以蔽之,大概可以理解为完美主义的处女座人群在和随心所欲的天蝎座相处时的间歇性破防。
——不过歌德竟然也有被别人惹到差点当场实施暴力的一天。这算什么,一物克一物吗?
旅行家在心里“啧啧”了两声,接着有些好奇地追问道:“你知道那位先生是因为什么才离开这里的吗?该不会是因为战争吧。”
“这个我可不太清楚,但他的确是在战争期间离开的,走的时候还和我打了个招呼。”
店主的语调有些怅然,声音里还带着一种对过去悠然时光的细微怀念的味道:
“说什么一定要珍惜这台唱片机,这样的话说不定哪天,我的店里也会飞进来蝴蝶的……”
店主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抱起了自己在边上蹭着她的猫,丢到桌子下面,邹区店内部的甜品制造间里洗手了。
会飞来蝴蝶吗?
北原和枫也沉默了好一会儿,默默地看了眼店里正在飞舞玩耍着的蝴蝶,这才提起自己的两份蛋糕,走出了这家甜品店。
听到这里,他差不多也确定了。这家店的唱片机的确就是来源于席勒。
只是没有想到,这位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某种程度上给人的感觉比三次元还像是一个诗人。
还是说这句话就是单纯的写实?
旅行家忍不住又转过头看了这家甜品店一眼,然后便看到了急急忙忙地从门尚未完全关上的缝隙里钻出来的一只金色蝴蝶。
“诶!你等等我啊!”
金蝴蝶本来就细细小小的声音几乎快要被外面更多蝴蝶组成的音乐淹没,直到这个小家伙停在他的耳边,北原和枫才勉强听清楚了对方到底是在说什么。
“先别走先别走。你是在找那个把唱片机送过来的人吗?”小蝴蝶拍了拍自己好看的蝶翅,用它软软的声音认真地问道。
“这个啊,是这样的。你知道什么有关于他的事情吗?”
北原和枫偏了偏脑袋,试图找到这个小家伙飞到了哪里。他从这熟悉的细细软软的声调里分辨出来了,这只飞来的蝴蝶应该就是之前和他聊过一会儿的话痨小家伙。
当然了,根据大量的事实例证来看,人是没法在缺乏工具辅助的情况下看到自己耳朵的,所以他自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只是一段在甜点店里播放的音乐,根本到不了太多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