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南丞负手而立,目光望着赵承玉的院子那边,正色道:“其实,在下很是佩服长公主,她虽是一介女子,其心胸和胆识不输任何一个男子,在下回京之初听过许多有关长公主恶毒的话,不过在下在京中这段时日所见,皆是长公主的长处。”
瑾儿莞尔一笑,捏着手里的帕子,语调轻松又半带揶揄:“二公子在赫连府,想来听那白新月说了许多长公主的肮脏话,这般污缸子里头,您还能觉察出长公主的好来,二公子当真是高人,比您那大哥要强上许多。”
听此,赫连南丞亦是叹气一声:“大哥只是一时被蒙蔽。嫂嫂平日里也是温婉良善的人,她所做之事想来也是害怕大哥被长公主抢了去。”
瑾儿甚是鄙夷冷哼:“本来赫连将军就是她从公主手上抢走的!”
“瑾儿姑娘何以如此?”赫连南丞问。
瑾儿却是心道这赫连南丞方才替白新月说话,她也不想嚼主子的舌根,便也不与赫连南丞说赵承玉曾与她说的那些白新月曾在疆场做的龌龊事。
“总之,白新月那个女人绝非什么良善之辈,公主留她性命活着,也就是看在赫连将军的面子上。”瑾儿道。
有侍女过来唤她,瑾儿也不多在赫连南丞这儿多留,只与赫连南丞留了一句话:“公主不留无用的人在身边。”
“对公主而言,什么才是有用?”赫连南丞追过问,奈何瑾儿疾步离开,并未回他。
赫连南丞琢磨了许久。
第二日晌午,天气甚好,雪后放晴,赵承玉在屋中看书。
赫连南丞懂过去请安,难得下人未拦着他,他见了赵承玉请安后,立在一旁。
不待他开口,赵承玉便道:“本宫身边不缺奴婢,着实用不上赫连二公子,你还是且回去吧。”
赫连南丞开口道:“臣也算是面朗如玉的男子,长公主若缺面首,臣愿伺候长公主。臣在外游历多年,学富五车,长公主若想听各种学识及各地风貌故事,臣亦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另外,长公主身边也该留一个赫连府的质子。”
赵承玉惊疑诧异的眼神看着躬身对着她的男子,只觉陌生,她与这赫连南丞并无来往,仅是见过几面而已,他竟能如此臣服于她?
“赫连二公子虽不如你大哥威慑朝堂、受皇上宠信,却也是名满京城的有才之士。自古以来,才子皆傲骨清高,赫连二公子就这么放得下尊严?”
赵承玉这话,满含怀疑。
“臣只愿一心侍奉长公主,别无二心。”赫连南丞认真坚定道。
赵承玉仍是狐疑的眼光探寻他,道:“二公子本是朝廷的臣子,本宫与皇上一心,给皇上效力便是给本宫效力,你何以非要留在本宫身边?”
“长公主身边该有人为您出谋划策。”赫连南丞答道。
“本宫从不图谋什么,何以需要出谋划策?”赵承玉又问,目光如矩,只觉这赫连南丞藏着很深的心思。
“可有不少人想害您,臣想尽自己心力能够帮到长公主,能护着您。我是个文人,也素来潇洒自在惯了,虽得皇上宠信,但并不喜官场上的明争暗斗,如今也只是想尽一些自己所能,护住自己想护之人。”赫连南丞越说,言辞越恳切,倒目光真切,不似有假。
赫连南丞说对了一句,赵承玉得要有个赫连家的人在手里。
故而,赵承玉将赫连南丞留了下来。
他似赵承玉的入幕之宾,面首,又是谋臣,总之关系模糊不清。
外人也道赵承玉留了赫连府的二公子在身边轻薄,也是为了不让赫连家好看。反正,现在赫连家已没了任何颜面,将军夫人在春风十里为妓,二公子成了长公主的内臣。
卫谏从姜地带回来的那侍女,仍是留在前院里伺候卫谏,赵承玉也不去关心留意。
就是今儿听见前院有些吵闹,最后管家给闹到她这儿来了。
“怎么回事?”赵承玉问道。
管家略微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她说了番,原来是那侍女与府中一下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叫人发现了。卫府里规矩森严,侍女与下人绝不可私相授受,一旦被发现则会被杖打后谴责出府。
在前院那会儿管家便是想要杖打这二人,杖刑严厉,这二人被杖打即便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正是有飞虎卫要替那侍女求情,说是那侍女在姜地时曾救过卫谏,让管家看在这份上免了侍女的杖打,二人争辩不下,于是就闹到了赵承玉这儿。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这也不算是大错,就成全他们二人吧。”赵承玉道,并且让瑾儿拿了些银子首饰赏赐给那丫。
“既然府中有规矩,侍女与下人私相授受是要赶出府的,本宫自然不能留你们在府中,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在京城或是回家乡买处房子,首饰便当是本宫给你添置的嫁妆。”赵承玉又道,其实,若不牵扯到权利斗争,她还是很喜欢成全有情人。
赵承玉心情还算是舒畅,一口气又赏了那侍女一些上好布料,又留了她一同用膳。
问起那个侍女在北地救卫谏一事来,侍女谦卑的回话:“说来也不算是奴婢救了卫大人,是卫大人先救了奴婢,奴婢才有机会救下卫大人,那时候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