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他年幼,虽少了责罚,也狠狠训斥了一番,皇后也道:“不过比你长个一二岁,瞧瞧延礼,你差了他多少?下次再犯到我跟前,我也管不得你了,自此有事别来烦我。”
以往姨母如何这般待过他,不过来了个宋轶,抢了他宠爱,便极不喜宋轶。
后来瞧上一青楼女子,不想那也是个暗暗倾慕宋轶的,叫他知了,虽换了人,仍不解气。
尤其京中传出“十里红粉好韶光,难得延礼一回顾”时。
这邓威便从心眼里不喜宋轶,且又时时叫人拿他两个作比较,更加恶三分,得了机会便给宋轶添堵。
不想这位自来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更叫人赞他有圣人之风。
虽有些算计,终没斗得过宋轶,自此见到人便也冷笑着走人。
虞宸听董良忠说了这桩公案,笑睨宋轶,揶揄的道:“不想咱们世子还叫人这般惦记,想来倾慕的姑娘不在少数,却是神女有梦,襄王无情,碎了一地芳心。”
宋轶淡淡瞧了她一眼,流露出无奈,董良忠拍手称快,“可不是嘛,你说那些个姑娘如何便瞧上他,我差了哪里?怎没个姑娘当街示爱呢?”
虞宸眉毛一挑,心里有些不舒服,问道:“还有姑娘当街示爱?倒是哪位这般大胆,可真个少见了。”
董良忠正要说哪位名妓的丰功伟绩,不想宋轶威胁的眼神飘过来,面含警告。
当即便噤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再说了。
虞宸轻哼一声,看向宋轶。
却说虞宓在后头瞧了全过程,等邓威走了,也便带着丫鬟离开。
云桑随在身侧,小声笑道:“咱们这位五姑娘,果真有些侠心呢,不过这般硬碰硬,往后可还有事呢。”
虞宓摇了一摇头儿,“五姐行事跟一般姑娘不同,总归也是好心。”
云桑笑道:“不是我说,太张扬了些,来人什么身份还不知呢,便迎头上去,岂不知京中贵人遍地?好在咱家不弱,碰到个硬碴儿,可不得惹祸上身呢?况方才若是宋世子不来,可如何呢?”
虞宓执起帕子,拭了拭脸颊,笑道:“这便是吉人自有天相,该是有人相助的,如何不会错过。”
云桑想了一回,也不说话儿了,买好了东西,便也回府去。
是日,因着秋闱将近,虞仲煜近日便也没温书了,姜尚书传话叫虞仲煜过去,说是考校考校。
二老爷听说,也便嘱咐一番,“虽说我也验过你功课,可你舅舅在官场沉浮几十年,比之我只有更精细的,好歹你听他说说几位考官脾性,与你只有好处,且谦虚些。”
虞仲煜听说,躬身称是,便出门来打算过去姜府,虞宓听说,也要跟去玩耍。
于是兄妹两个便一道过来,虞仲煜自二门处别过妹妹,进外书房去寻姜舅舅。
虞宓也便到姜太太处去问安,园里妈妈说是夏季困觉,正睡着呢,“可不巧呢,表姑娘过来,咱们太太近来身子不爽利,这会子歇晌午还未起呢,请姑娘先到侧屋里坐。”
虞宓笑道:“我常来的,又不是什么贵客,不必为我费心,妈妈忙去罢,我自去玩儿。”
便又说了几句,出来上房,打算过去寻姜元让。
☆、第三十七章
晌午时分, 院子里静静的, 想来府里下人趁着主子歇着, 皆打瞌睡去了。
虞宓带着丫头一路从廊下走,自禄波园过来, 一路上石桥池沿, 佳木葱茏, 细风徐徐,倒也凉爽。
虞府里三个公子今秋下场, 府里上下皆瞧着。
因着姜成斌习武, 姜元让不曾入学求业, 便都罢了。
姜府里只姜绍谦一个, 却也是第一次下场。
姜太太先前便念叨,府里公子一日两日都大了, 趁着她还硬朗, 该紧着婚事呢。
兄弟几个不知如何,一听这话, 忙都走了人,气的姜太太后头直骂不孝。
转过石桥,一排垂柳绿丝绦绦,底下好似站了个人, 垂柳荡漾, 看不清楚。
虞宓细细瞧了一眼,翻身问云桑,云桑笑道:“可不是呢, 倒像是二爷呢。”
虞宓点一点头儿,示意身后的丫头莫跟着,一个人悄悄过去,“大热天的,表哥不在屋里歇着,大太阳底下做什么呢?”
姜绍谦转过身来,眉目清俊,眉锋微挑,嘴角弯了弯,“表妹何时来的?大热的天,还往外头来,只有你了。”
虞宓小心下去河岸边,脚下青草绵软,踩上去便没踏实感,笑道:“正是天热,该多走动才是,成日家闷在屋里,人都是软的。”
姜绍谦嗯了一声,目光仍瞧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一片树叶晃悠悠落下去,往四周荡出一层层波纹。
虞宓偏头递过去目光,明眸善睐,巧笑倩兮,微微笑道:“表哥秋闱下场,妹妹也帮不上什么忙,先贺祝表哥旗开得胜,榜上有名罢了。”
姜绍谦甩甩长袖,别过手去背着,“倒借表妹吉言,若有幸中举,表妹可得备好贺礼才是。”
虞宓笑道:“表哥只管说来便是,不为难的,也不能吝啬。”
姜绍谦侧过头来,瞧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