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国,实力大涨。而这龟兹……却又是皇帝的心腹大患。
五年前,奉皇帝之名,顾昭领军进攻夹在中原与西域诸国之间却遗世独立的敦煌城,传回来的消息是顾昭大破敦煌。但围困敦煌的,却不止是顾昭一人的军队,还有月氏国的,而月氏领兵之人便是国主摩罗。
敦煌虽独立数百年,俨然自成一国,但那时城中刚刚发生了旱灾,又是两大强国合力围攻,怎么看也不是对手。城主自知保不住敦煌,又不忍子民受戮,便以全城财富相托,求相对和善的龟兹国主接手满城百姓。
如今龟兹新破,摩罗在龟兹的威压自然是正盛的,而此时距敦煌城破也不过才五年,当年的年轻人仍旧身强体壮,而最先出手攻打敦煌的又是中原,故而就算摩罗先合围敦煌再破龟兹,在敦煌遗民的心目中,也远不如中原皇帝来得可恨。
又传说,近年摩罗野心渐长,大有觊觎中原的势头,此次求亲,便是一次试探。若是皇帝随意打发惹恼了他,摩罗一怒之下将敦煌移民遣散,也能为西疆造成极大的麻烦。
身份低了显得太轻慢,身份尊贵又堕了中原皇帝的面子,顾昭这个异姓郡主……很是合适。何况顾昭曾与摩罗打过交道,算是旧识,还是个在皇都也难找婆家的烫手山药,这一遭扔出去似乎很是合适。
更有甚者,织萝都在怀疑,皇帝是不是因为顾昭把他们引进宫去从而惹来了通钺又让他在一介民妇面前威严尽失偏偏还不能耐她何从而记恨上了顾昭,正好趁这个机会打击报复。
“真是卑鄙无耻!”织萝咬牙,“随了主子。”
“谁的主子?”元阙知道织萝骂的是通钺,但顾昭不知道,一头雾水。
织萝连忙摆手笑道:“那……郡主什么时候要?”
顾昭轻哼一声道:“朝中还未完全定下来,但这人一定是我,先备着吧,免得临到了日子手忙脚乱的忘记了。”
到底嫁人是女子最重要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哪怕是被迫嫁给了一个岁数比自己大了不少、彼此毫无情感的异族人,也要将自己婚礼的细节准备得一丝不苟的。
织萝心里暗叹,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好,这几日民女便着手开始做了。届时还是送到定北府上去么?”
看神色顾昭大概是想说随意的,不过大概是别开目光之时瞥到桌面上放着的剑穗,顾昭又改变了主意,“罢了,待你将这剑穗修好之后使人来找我吧,我自己来领。”
然后与这剑穗一道出门,也不知是不是顺路地在去一趟乾坤院么?
但当着顾昭的面,也不好就这么问出来,织萝只是答应了一声好。
送了顾昭出去,织萝在店里一边支使着元阙将损了的剑穗收起,一面感叹道:“你说凡间的女子,为何一定要成亲呢?仿佛不成亲便是罪大恶极了一般。”
你倒是不想成亲,但是你不也存了心思想拿下玄咫那个木和尚么?元阙腹诽着,嘴上却说,“聆悦不是神族么?照样被抓回去成亲。”
“聆悦姑娘被抓回去成亲了?”外头蓦然响起一声疑问,却是刚刚被元阙念叨过的玄咫。
织萝一见玄咫便格外温柔,“大师今日怎地有空过来了?”
“聆悦姑娘和连镜公子那天之后一直没回来么?他们是真的被鸳鸯族带回去逼着成亲了么?”玄咫没有回答织萝的问题,只是认真地问道。
奇怪,玄咫与四只鸳鸯都算不上十分熟识吧?怎的这么关心?
织萝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笑道:“他们二人本有婚约,如果成亲,谁也不委屈。”
两道浓眉骤然竖起,将眉间那一点朱砂挤得都有些变形了,“有婚约又如何?若是聆悦姑娘满意,也就不会逃婚了。”
大师您是真的不懂啊!聆悦逃婚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连镜,而是因为她觉得连镜不喜欢她啊!您看看平时他们两个待在一起的时候,连镜那样子就不说了,聆悦嫌弃归嫌弃,也只是嘴上的嘛,私底下难道不够关心么?
织萝颇有些无奈地望了元阙一眼,却被他无声地嘲笑了——姑娘你这是瞧上了个什么人啊!
但玄咫显然是没领会到他们的意思,反倒因为二人这混不在乎的态度而更为恼怒,一本正经地道:“莫说是有婚约,便是已然成婚的,又有多少是一对怨偶,难道织萝姑娘见得少了?聆悦姑娘好歹也在织萝姑娘身边跟了许久,如今被强行带回去成婚,姑娘就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吧,早就知道大师一向都很正直,却没想到已经正直成了这样?聆悦被带回去成亲,她会偷着笑的好么?有这个功夫去关心她,还不如去帮顾昭一把呢!
见织萝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玄咫几乎是动了真怒,与从前追随兰夜而来一般,几乎是毫不客气的一顿斥骂,见讲理无用,便拂袖离去,快得连织萝都没反应过来。
“今天……大师被谁得罪了?”织萝有些不可置信。
元阙莫名地开心,捧腹大笑,“这还用问么?我确定大师在迈进门之前心情还不错的。”
“我惹他了?我怎么就惹他了?难道我对他态度还不够好么?”织萝目瞪口呆。
“大师这么……正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