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们其他人都比他先出门是么?”
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苏文修与郭昊都点了头。织萝与玄咫对视一眼,对彼此的神色都很明了——也就是说,没人说得上了元阙究竟去了何处。
不过这也不难猜,毕竟他们几人都知道,是湖里有古怪,想来他也不会去别处。
于是织萝顺带转移了话题,“二位公子,你们可曾见过山长?”
这倒是把两人问住了。其实不光是他们二人,连带周围许多路过而因美色耽搁了脚步的许多书生也犯起了嘀咕——要不是被这么问了一声,我们也忘了入院这么久却从没见到过山长的庐山真面目甚至没听他说过一句话的事实了。
“姑娘找山长,可是有什么要事?”苏文修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也怨不得他多想,毕竟织萝带着这么几个人气势汹汹地上门,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事。何况他虽然常在书院,但也隐隐听说了玄咫的名声。一个擅长伏妖的和尚出现在自己就读的书院,仔细想想也让人不寒而栗呢!
织萝却没想这么多,因为……她本来就是来捉妖的。但苏文修语气不无惶恐与担忧,织萝少不得还是要解释两句:“是这样,苏公子与元阙同住一屋也有些时日了,大概也能看出……他委实读书不大好。可他的……先父临终唯一的遗愿就是要让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也总不能让先人失望不是?为了此事小女子真是愁得焦头烂额。但贵书院名声在外,能有那么多学子高中,那山长也定然是有些法子的……”
只是这样一解释,苏文修便不由得想到那晚他被噩梦所困、元阙陪他夜游时所说的一番话。那样的深情款款,全然不似作伪。他说是一个极重要的女子希望他高中……等等,女子!和他亲近的还一门心思希望他好好读书的女子,可不就是织萝么?那抬出元阙的先人,多半也只是个借口吧?
苏文修想了想,几乎是生平第一次答非所问:“姑娘可有问过元兄平生所志为何?”
织萝被问得一愣,心想这和我要问的有什么关系呢?但面上却仍旧在笑,“苏公子此言小女子不甚赞同。难道一个人胸无大志,便要由着他一辈子这样下去么?”
苏文修噎了一噎,不知说什么好。
这么多人围着,聊这些事不大好。玄咫便插了句话,“既然山长不爱见客,那么书院一众事宜是不是都由徐夫子全权处理?”
不等着苏文修和郭昊回答,围观的一众学子便能替他们说了,“没错,书院大小适宜皆由徐夫子定夺,山长从无只言片语的。”
织萝向玄咫轻轻点头,自然地接过话头,“那么徐夫子可是山长的亲眷?”
这一次周围的人齐齐失声,只能茫然地摇头。
苏文修回过神来,才沉声道:“学生在书院的时间不算长,实在不知山长的师承来历如何,对徐夫子所知也不多,且做学生的断没有随意打听师长家世的道理。故而他们二人之间是否有亲缘关系,学生实在不知道。”
“徐夫子是一直都在这里教书么?”织萝又问。
有在书院时间长些的人答话了:“应当是的,听说徐夫子之所以甚得山长倚重,便是因为自从山长建立起桐山书院后徐夫子便一直跟在山长身边,数十年来忠心耿耿,一直为了山长鞍前马后。”
但凡讲不清来历及经历的人,多半都是有古怪的。山长与徐夫子其实几乎在几人面前暴露干净了,之所以织萝还会问问书院的人,也不过是想求个佐证罢了。如今看来,事实差不多就是如此的。
于是织萝向众人一拱手,“多谢各位了。元阙生性有些贪玩,这会指不定在哪玩得天昏地暗乐不思蜀了,我们先四处找找了那小女子先告辞了。”
* * * * *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软绵绵地抬不起手脚,眼皮也仿佛被绑了铁块,沉甸甸地掀不起来。
元阙迷迷糊糊地瘫在原地半晌,才勉强聚拢了意识,强迫自己睁开眼,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颜色昏暗而单调,及目的景物还是晃动而扭曲的。反应了半晌,元阙才迟钝地想到,他大概是被拖到了水里。
这样一想,元阙用舌头在口中扫了一圈,果然碰到个坚硬的珠子一样的东西,想来是避水珠。
但他这小动作刚做完,就听有人焦急地道:“别吐!”
虽然声音在水下变得有些古怪,但元阙依旧听出来这嗓音原本应当是清脆而悦耳的,莫名有些熟悉。
元阙正想扭头去找声音的主人,然刚刚别开眼,就惊了一惊——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还躺了个人,如破麻袋一般地随意堆在地上,让元阙看不清那人的头脸。不过看不清不要紧,凭着这一身花哨的打扮,元阙也能认出那个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是花婆婆。
“你们……就这么丧心病狂么?她一个又痴又傻的老人家,经不起折腾,拖到湖里来几乎就等同于直接沉尸了。”元阙有些愤怒。毕竟早些时候,他还被指责对花婆婆不利了。
“不会有事的。”那声音下意识地接了话,“一时顺手就给带过来了,无碍。”
元阙顺着这声音的来处去看,隐隐看到有一团白光,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