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梳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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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本王何时允许她死了?
京城城郊,一处荒废已久的大宅。
“林泓逸……他当真信了?”许苧玉惴惴不安地看着来人。
那人点了点头,一张脸隐在黑色裘帽中,看不清相貌:“殿下大可放心,泓亲王看到了那女子身上的‘胎记’,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
许苧玉轻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心了:“还是舅母有主意……”
竟想到了在那许卿卿身上伪造胎记,如此一来,就是神仙也不会起疑心了!
“泓亲王已将她押入地牢,明日便是她的死期。”那人接而说道。
闻言,许苧玉唇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死了好,死了干净。”
免得今后她每日提心吊胆,生怕叛军搜到这附近来……
她自小在皇宫长大,都不晓得冷宫里有个与自己样貌相似的女子,想必除了那些往冷宫送饭送水的太监,旁人皆不会怀疑许卿卿的身份。
如今那几个太监皆已被斩草除根,只待许卿卿一死,一切便圆满了。
许苧玉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朝那人道:“替我好好谢谢舅母,若非她帮我找到了许卿卿这只替罪羊,我也没这么容易从林泓逸手中脱身。”
一想到林泓逸那个疯子,她就觉心里瘆得慌。
这世上,最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便是那疯子了。
几日来她连连做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扔进军妓营,惨遭那些相貌丑陋、粗鄙不堪之人凌辱,光想想她都觉得恶心极了。
身份被人顶替无关紧要,只要不落入那疯子手里就行,否则,自己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阴冷的地牢中,许卿卿正缩在发霉的稻草里瑟瑟发抖。
她很渴,可牢中没有水,缺了边的破碗里,只有半个馊了的冷馒头。
那馒头如她的嘴唇一般,苍白而干裂,连结对爬过的蚂蚁都不屑咬上一口。
隐隐约约的,有脚步声传来,一名提了灯的狱卒巡逻经过。
许卿卿挣扎着爬起身,踉跄着走到牢门口,指着外头那盛水的木桶,一个“水”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死到临头了还想喝水?”那狱卒嗤笑一声,压根懒得理会。
许卿卿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裳,她抓得如此之紧,那人竟怎么挣也挣不脱。
“松开!”狱卒顿时恼了,一根根掰起了她的手指,冷不丁被她指尖滚烫的温度吓了一大跳。
这女人莫不是染了风寒,快要病死了?
呸!
晦气,真是晦气……
他抄起一旁的一只大桶,劈头盖脸地朝许卿卿泼去:“你不是要喝水吗,喝吧!”
冰冷的水将许卿卿淋得狼狈不堪,她咯噔打起了寒颤,只觉浑身上下既冷又热,被那狱卒猛力一推,重重摔在地上,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狱卒本没打算再搭理,直到瞧见她脑后渗出的那滩鲜血,才陡然慌了神。
许卿卿正摔在了那只破碗上,后脑被尖锐的碗口划了一道口子,深可见骨。
她重伤一事传入泓亲王府时,林泓逸正在书房与近卫议事。
“殿下,地牢那头送来消息,许苧玉重伤,怕是活不过今晚了,不知尸首该如何处置?”侍卫询问。
侍卫的语气不急不缓,本以为泓亲王根本没将此女的性命放在心上,怎料林泓逸闻言陡然站起了身,剑眉下,一双阖黑的眸子怒不可遏:“重伤?好端端的怎会重伤?本王何时允许她死了!”
第七章 旧账
许卿卿昏迷了整整两日,醒来时,躺在了一张偌大的绣床上。
这是一间雅致的厢房,房中烧着无烟的银鳞炭,梨木桌上放着一只小巧的熏香炉,烟气袅袅,奇香扑鼻。
“您醒了?”见她睁眼,一个丫鬟急忙上前。
许卿卿挣扎着坐起身来,脑后疼得出奇,浑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气。
丫鬟出言阻止:“许姑娘,你可千万别起身,大夫说了,你身子虚着呢。”
既是前朝公主,新帝登基后,便断然不可能再称为公主,于是便只能唤一声“姑娘”了。许卿卿指了指这屋子,想问这是何处。
见她伸手比划,并不开口说话,丫鬟不免一怔。
奇了怪了,好端端的一个前朝公主,怎么突然成了哑巴?
莫不是……被泓亲王给拔了舌头?
听说关进大牢之前,还被丢进了军妓营,也不知这一来二去的,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如此一想,丫鬟不免心生怜悯,轻声安慰她道:“姑娘放心,这里是泓亲王府。皇上昨日下了旨,将你许配给泓亲王为妃,今后你不用再去那阴森森的地牢了。”
下旨?
赐婚?
许卿卿一惊,以为自己尚在梦里。
新帝登基,不肃清前朝余孽也就罢了,竟还将自己赐给泓亲王,这究竟是在唱哪一出?
她哪里知道,自己早已成了新帝安抚人心的一颗棋子。
京城虽攻下了,但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