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一样,用柴刀和树枝辅助,拆着这具尸体。
周围的尸臭味越来越浓,满地都是变质的脂肪和血,还有软到一碰就脱落的皮肤。
尸体的味道和油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脑袋昏昏沉沉,胃部隐隐作呕。
他们已经剔下了大部分肉,还挂着红色筋膜的骨头依次横陈在地上。
白秋叶看了看四周,又低下头问他们:“你们剔好了,我抱去洗吧。”
柳鹤:“不用。”
白秋叶:“......彳亍吧。”
两人将剔出来的骨头放进溪水里。
洗骨不同于剔骨,必须用手直接接触。
这种触感让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将骨头上附着的肌肉和油脂冲洗干净后,就连忙将其放在之前包尸体的被子上,动作快得像扔掉了一根烫手的山芋。
白秋叶:“话说......”
莫杰低着头不敢分心:“真的不需要你——”
“我没说这个。”白秋叶抬手指着河对岸,“你们看那边。”
溪水在穿堂风中流得湍急,相同频率的水声让他们的听觉变得麻木。对岸山坡的倒影像死去的骆驼倒在地上,尸油灯昏黄的光晕带不来温暖,反之是比青铜更缺乏生气的冷意。
这条溪,无论哪一边,原本只该有他们四个人。
但现在,在他们对岸,正对着他们的位置,有几道隐隐约约的人影。
“那是什么......”莫杰的冷汗瞬间打湿衣衫,他压低声音问。
是什么?
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为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
尸油灯投下的光圈猛地摇晃起来,因为陈宸的手在不停哆嗦。
“是鬼吗......”汗水划过鬓角,顺着下巴滴落到他的手背上,“我们快走吧......你们还有多久能洗好?”
“不要慌。”莫杰稳住军心,“快了,马上。”
这时他们听到对岸有声音传来。
〈"死水泡尸,活水洗骨。极凶极怨,燃灯避之。"〉
莫杰身体一震,那是他的声音。
紧接着,他们又听到陈宸说话。
〈"你们说杜寡妇让我们给她老公洗骨,难道是因为她老公死得很冤?"〉
陈宸面色煞白:“这是我刚才说的话......”
莫杰有些暴躁:“妈的,这副本,是给人玩的吗?”
对面的影子似乎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不断地重复着他们之前的对话。
它们看上去,好像没有一丝威胁性。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得未知恐怖。
正在这时,它们靠近了溪水边。
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红色,这些人不但穿着红色的衣服,连帽子的颜色也是红色的,走路的姿势像老宅中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野草。
它们抬着一口棺材,但上面系着红色的绸花,棺前贴着一个囍字,喜庆得仿佛刚从一场婚礼中离开。
唢呐突兀地响起,吹奏着节奏欢快的歌。然而越欢快,在这种环境下,就越发诡异。
“婚礼?”
二十年前,杜寡妇的新婚之夜。
也是她丈夫突然暴毙之时。
白秋叶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年前,红事变白事,喜事请的乐队没走,换了曲调奏起了丧乐。”
陈宸惊恐地说:“它们是当年的迎亲队伍?”
柳鹤神色微变:“他们如果看到我们——”
白秋叶:“到时候,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