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高大的青年道:“我对凌大人厌恶是不厌恶的,可我是真配不上您,昨日回去后,我们全家翻来倒去的想,冥思苦苦的想……”
皇帝听见‘冥思苦苦的想’时,忍不住闭了闭眼。
“家父家母在外十年,我自小疏于受教,认不得几个字,没读过几卷书,人情礼数粗鄙无知,这性情还不好!大人您兴许不知,阿母回来这几月间我都和她吵了好几架了!阿母,是吧?”少商极力自黑,还向萧夫人求取旁证。
萧夫人觉得今日自己的颜面是败的七七八八了,也不差这些,就苦笑的承认了:“回禀陛下,所谓家丑不外扬,若非怕将来他们夫妻生隙,反目成仇,臣妇也不愿自揭儿女之短。都说儿女总是自家的好,可凌大人这般的才貌,若匹配小女,这,这真是……”
“暴殄天物!”少商赶紧给她补上。
萧夫人瞪了她一眼。
少商被瞪的莫名其妙,她还没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呢。她赶紧继续使劲:“凌大人,您看,小女子真不是谦逊,我说的都是实话!这婚事真是不般配呀!”
程始见女儿说的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心里舒服了些。
“原来如此。”凌不疑若有所思,点点头道,“……昨日的糕点味道如何。”
少商有些错愕,忙不迭道,“啊,十分美味,宫里的庖厨果然了得,哪怕冷了都香甜软糯,我(自从来这里后)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糕点了。”咦,话题怎么岔到这了。
凌不疑微笑道:“那不是宫里的庖厨,是我府里的。你若喜欢,我将人送到你府里去。”
少商刚刚露出几分喜色,就听见皇帝咳嗽了一声。凌不疑看了眼皇帝,忍笑道:“当初陛下特意赐给我这名擅制糕点的庖厨,就是怕我食无定时,最好能随身带些吃食。”
程始和萧夫人齐齐抖了抖,深怕女儿不知天高地厚真的接受了这名庖厨,连忙此起彼伏道‘不必不必~!’
皇后原本一直静静端坐着,此时莞尔摇了摇头,她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两句,然后不发一言的从侧旁离去,走前还看了程始夫妇一眼,那眼神中居然带了几分怜悯。
程始和萧夫人互看一眼,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凌不疑不去理他们,温煦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漠的威势,脸上的微笑也有几分叫人害怕:“既然你不是厌恶我,这婚事就这么定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觉得你好就成,辞婚之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少商有些瘆,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貌似话题就算终结了——所以,她今天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她茫然的去看父母,发现程老爹和萧夫人都沉着脸。
“陛下。”凌不疑朝上首拱手,“我打算带少商去何将军府祭奠一番,顺便探望阖府孤寡和安成君,您看可好。”
皇帝点点头:“这事随你。”
“什,什么?!”少商猝不及防,几乎跳了起来,急吼吼道,“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去何府!我不去,我才不要去!”老娘刚被那小碧池明抢了未婚夫,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女儿这话很无礼,但程始夫妇默不作声,双双放弃救治。
程始更在心里暗暗叫好:你们养父子不是不介意吗,好,现在就让你们看看这小冤家的坏脾气和没规矩!
皇帝清闲的抚平袖袍,好整以暇的看着,只有凌固呆若木鸡。
“为何不去?”凌不疑问道。
“为何?!”少商觉得这个问题就好像在问人类为什么不愿意吃屎一样,“我刚退了楼家的亲事,然后楼家马上就要娶安成君了,这这,这多不好意思呀……”
凌不疑挑起英挺的长眉,道:“这有何不好意思。”
“我刚刚将未婚夫让给了她呀!”少商几乎要抓狂了,她觉得自己在和外星人说话。
“不是让给她。”凌不疑纠正道,“是让给了义理所在。”
少商傻了,这差别很大么。
凌不疑凝视着她:“恐怕世人都会作你适才之想,这样你叫安成君如何自处。程家毁诺退了楼家的婚约,难道是为了让安成君难堪以彰显自家之德么?自然不是。我等都敬佩何将军及众公子为国为民之义烈,盼着安成君及何氏遗族能振作精神,来日顺遂,将来待何小公子成年后能重振家风。是以,我们不但要去何府祭奠,还要大大方方的去。到时,你要告诉安成君,你和她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姻缘,不必啰嗦什么愧疚什么歉意。这都是天意,以后你们儿人各自好好过日子,方不负苍天之德父母之恩!”
少商似乎被绕进一大团毛线球里,目瞪狗呆,挣脱不开。
她无措的去看父母,发现程老爹张大了嘴巴,萧主任瞠目无语。她只好去看皇帝,谁知皇帝神情自若,还冲她慈祥的笑了笑。
“我,我……”少商举目无亲,仓皇之间只能自救,“我下午还要习字读书呢!我总不能什么都不懂就嫁人吧!”
“这你不必担心。”凌不疑笑的温柔,“昨日陛下已请托了皇后,过阵子你就到宫里来跟娘娘学些高低。”
“什么?!还要到宫里来!”少商风中凌乱,她觉得自己每挣扎一下就被捆缚的越紧,惨叫道,“这,这这就没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