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讥笑于我!”
“不不不,我怎敢?!”少商笑着连连摆手,继续低声道,“此乃御筵,我等有幸入席已是三生有幸了,什么席位都是天恩!”
三公主正看着自家驸马鼻子不是鼻子,又听旁边的王程二女不住的叽叽喳喳,心烦的呵斥道:“你们吵什么,这里是你们说笑的地方么?阿姈你怎也这么不懂规矩,母后白教了你这么多年!程氏,你若再疏漏礼数,看我将你打出去!”
王姈和少商闻言,齐齐缩起脖子了。王姈犹能仗着血缘关系嗫嚅着告罪两句,少商却厌烦这等以势压人的行径,但她又不敢正面刚,只能默默忍了,结果越忍越饿。
眼看皇帝一行迟迟未来,少商暗摸挂在腰间的锦囊,阿苎在里面塞了两块糕点,怎生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去吃了这糕点呢。血糖过低连想象力都拒绝上岗,少商搜刮枯肠半天只能向身后的宫娥说要去更衣——生活所迫,没想到她居然得去恭房里偷吃糕点,可见人生如戏,还TM都是虐身苦情戏!
少商走到廊下,一手扶着廊柱拿脚去够自己的翘头履,穿好一只鞋后正抬脚去够另一只时,百无聊赖的五公主忽起了玩心,低声对王姈笑道:“阿姈你看着,我给你出口气。”
然后她风一样的小步跑过去,在少商快要够到第二只鞋前一脚踢飞了它,然后洋洋得意道:“程小娘子,你嘴皮子了得,如今倒叫我们看看你脚上功夫。”
适才下了一阵轻雨,此时地上石板湿漉,少商只一足有鞋,要么踩着湿地过去,要么单足跳过去。四周的宫娥见五公主这样都站的一动不动,谁也不敢为少商捡鞋。
少商心里有气,其实她并不介意跳着过去穿鞋,但这种羞辱感太讨厌了。不过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当初她连镇上的碎嘴八婆都忍下了,何况眼前这个吊梢眼倒八眉一脑门子青春痘的小碧池!等着瞧,总有一天她会把场子找回来!
少商正打算忍下一口气——
“你们在做什么?!”一记严厉肃然的青年男子声音忽然闯了进来。
众人赶紧抬头去看,只见背着暗金色光晕而来的高挑青年疾步走来,气势迫人。五公主和王姈齐齐退了一步,少商被吓的坐倒在廊下台阶上。
那青年走到近前,众人才看见他的面庞,竟是凌不疑!
“十一郎!”五公主脸上的骄矜之色荡然无存,声音中透着喜悦。
王姈上前一步,惊喜的张开嘴又闭上,顾忌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五公主。
凌不疑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径直走向少商,途中顺手捡起那只翘头履。
少商吓的心都要跳出喉咙了,心里疯狂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可惜事与愿违,凌不疑一步步走近,五公主和王姈的眼睛越瞪越大,包括周围一众宫娥都吓的面面相觑。
走到少商跟前,凌不疑俯下|身子去捉女孩的足踝,众目睽睽之下,少商的厚脸皮也不够看,一边缩起那只脚,一边干笑两声缓和气氛:“……凌大人不必这么客气,我自己穿我自己穿!啊……”
谁知凌不疑把那只鞋往廊下一放,反而去捉少商那只已经穿好了鞋的脚,迅速往下一拉拖了鞋——少商傻了,周围一片花容失色,五公主和王姈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凌不疑随即脱靴上阶,宽肩健臂往下稍一侧倾,揪着胳膊一把提起少商往里走去。
“十一郎,你竟视我如无物!”五公主终于回过神来,嗓音尖利的喊出声。
凌不疑停下脚步,仿佛此时才看见她,淡淡道:“原来是殿下,我正要禀告皇后娘娘,越家老夫人似是病愈了,小越侯的世子近日正从原籍回来,想来不日就可与公主完婚了。”
五公主脸色唰的白了,抖着嘴唇:“你,你只有这些和我说的么……”
凌不疑想了想,道:“还有一句,既然婚期在即,盼公主赶紧清理了府里那些……”他顿了顿,白皙俊美的面庞上浮起一丝讥讽之意,“那些游侠儿。”
五公主的脸上又浮起一阵难堪的绯红,低声道:“谁叫你避我若蛇蝎,我只是找些人来玩耍的……”
凌不疑不再理她,拉着少商继续大步往殿里走去。
少商感觉背后已被四道目光射穿了,没错,她是想跟五公主找回场子,可也没想能这么快呀,这梁子还没捂热呢!她此时说话都结巴了:“…凌凌凌大人,您别别…”她就是再傻也知此事不妙,平常两人说说话聊聊天无妨,此事万不可引人注意!
凌不疑身长步快,没两步就走进前殿,殿内众人一见了他来,自太子以下或起身或侧目,纷纷出言叫唤——“子晟来啦!”“子晟你今日来晚了,可要罚酒三斛!”
“十一郎!”四公主也直直站在那里,掩饰不住眼中喜色。
凌不疑经过她时略略停步,躬身颔首:“听说公主殿下与宣侯世子的婚期已定,我这里先行贺喜了!”
四公主顿时哑然,仿佛被一刀毙命了般颓然坐回座位。
凌不疑顺便朝站在四公主身旁的裕昌郡主也附首行礼,恭敬道:“郡主安好。”
“…不疑…”斯文秀丽的裕昌郡主神色惘然。
寥寥数语,凌不疑拉着少商直直往最上首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