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你家妹子那是铁打的夹缠不清。
这时,梁邱飞不耐烦的从后间出来,脸上努力摆笑,躬身道:“我家大人听闻程小娘子来道谢,让属下来请人进去。”
袁慎心中一凛,当初在驻跸别院时的那股古怪的感觉又冒上来了。
少商向众人端庄的行礼告退。
本来程少宫可以不跟着去的,可被王隆这么一说,他哪肯让幼妹落个痴心妄想的名声,是以无论如何都要跟进去道谢。
梁邱飞只能眼睁睁看着程家兄妹双双往后间走去,忍不住恨恨瞪了那边的王隆一眼。
凌不疑今日似是刚沐浴梳洗过,白皙的肤色透着一股玉色水气,浓黑如墨的长发散散的披在雪白的绫缎中衣上。他就这么斜倚在胡床上,宛如一副描绘倾城之姿的古画般。
他已听见外面的声音,静静靠着隐囊,脸上看不出心绪。
有程少宫在场,少商自不能说雁回塔的事,三人就这么不冷不热的寒暄几句。
少商心中有歉,侧眼望了下胞兄,再抬头看凌不疑,低声道:“其实,其实我一直……”她想说,除了第一次,她之后一直想单独来探病的,奈何总不能成行,真不是故意推脱。
“你不用说,我知道。”凌不疑柔声道。
程少宫板着脸,暗自吐槽:既然不说都知道了,你们还废话什么!
“您的手臂还疼吗?”少商神色关切。
凌不疑微笑道:“你从头到尾只问我疼不疼,倒不问是否有碍于弓马?”
少商纯自真心的笑起来:“不疼就好了,能不能上马拉弓有什么要紧的。”
凌不疑凝视回去,眼中温柔如水。
程少宫正想咳嗽两声打断这情真意切的气氛,不妨凌不疑淡淡的看了一眼过来,他莫名的周身发寒,赶紧收声。
凌不疑回过头,还待说两句,外面忽传来一阵高声呼呵。有个醉醺醺的声音在说话,断断续续传过来——“…我曾见过这位程小娘子,与人相会…十一郎……”
程少宫脸色发黑,瞪了凌不疑和少商一眼,倏然起身大步到外面去,决意要为幼妹申辩。
少商心惊胆战,慌张的看向凌不疑,站在一旁的梁邱飞低声道:“少主公,不如……”
凌不疑抬手制止少年说下去,温和的看向女孩:“你我见面,除了前几日在涂高山,俱是有旁人在场。你不要怕,我去说。”
少商缓下一口气,适才也是急中出乱了,此时冷静一想还真是如此,便鼓起勇气站起身,大声道:“我先去!”
大踏步走出外厅,只见程少宫正提着一个尖嘴猴腮之人的前襟,怒喝道:“……黄公子,你怎能如此说话!”
王隆在旁煽风点火,哈哈大笑:“……程三公子,你妹妹既做下了,还怕被人说么?!”
席间众人含笑看戏。程少宫提拳想打,太子,四皇子和袁慎一齐起身喝止。不同的,太子是要喝止程少宫殴打表弟,袁慎是要喝止黄阳继续说少商阴私,四皇子则是要喝止所有人。
“黄公子!”少商提高声音,径直走到众人面前,作揖行礼,“你倒是说说,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见过我与人私会?”
众人都停了说话和动作,静静看着。
“少商!”程少宫焦急道,“你莫要胡闹!”
“我虽是小小女子,也知行的正坐得直,黄公子您但说无妨!”少商回想凌不疑适才那话,真是越想越有底气。除非这姓黄的撞见她和凌不疑在雁回塔,不然哪有私会证据!
凌不疑已站在门廊下,听闻此言停下脚步,含笑听着。
黄阳此时已酒醒了几分,眼见下不来台,只好含混的大声道:“有两回!一回在城边的铁铺门口,还有一回在城外的磨坊外。我看见你和一个男子在说话。那人两回都是向内背立,不过看身形,应是同一个人!”
啊?!少商枕戈待旦的大脑忽然松了一下,呆了片刻后就去看一旁的袁慎。
只见袁慎也有些呆滞,一副全然猝不及防之态。
“程小娘子,你可别说那不是你呀!也别说那男子是你家兄长!我虽看不清脸,但他比你几个兄长都高!”黄阳见女孩没有立刻否认,得意起来,“你还驾了辆金红色的小轺车,我和家仆都看的真真的!说吧,那男子是谁,是不是十一郎呀!哈哈,哈哈,哎呀……”
黄阳正笑着,瞥见门廊下面罩寒霜的凌不疑,笑声立刻戛然而止,心中害怕不已。
“我来说罢。”袁慎走上前几步,莫名心中欢快兴奋,态度却加倍的温文尔雅,“太子殿下,四皇子,程三公子,诸位,程小娘子那两回见的男子,正是在下。”
此言一出,除了少商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愕然。
梁邱飞呆呆的去看凌不疑,只觉得自家少主公已经满身寒气逼人了。
袁慎朝程氏兄妹作了一个揖,微笑道:“连累女公子了,事关恩师……”
不等他解释下去,少商已大声道:“此事牵涉程家家事,不便细说。但请两位殿下和众位公子相信,我与袁公子那两回见面纯是为了长辈之事!”
那黄阳和王隆张口结舌,其余人等均是一副没想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