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讨好的笑容,只是一团的平淡。
“不是你该管的……”
“自然,不该我管,也管不许久……”
“我只是你一时兴起掳来的器物,哪有器物做主的道理,何况,三五日后,你腻烦了,我就会被送到军营中,任着那些丘八祸害……”
女人很清楚自己的命运,也认命一般的清醒,因为这份清醒,虽然身子在努力的讨好着,说话的语气中却少了许多谦卑,连称呼都换成了我,在努力保住最后的尊严,口吻中,更是满满的对军士们的不屑。
尽管她讨好的,就是一个军将。
“你倒是明白……”
“十二岁被卖到了荣华楼,十五岁,及笄的第二日便破了身子,十九岁赎身成了人家的小妾,这户送到那家的,兜兜转转,经过七八户人家,再不长脑子,也早就学的明白了……”
“也是个苦命的……”
嘴上同情着,心里却没散去警惕。
这女人心思太过灵巧,嘴里更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厉害角色,路上问过小烈儿与她纷争的缘由,之后又招了达里忽求证,两人所述的前后经过大致相同,其他的不说,仅是那段被神鬼吓到了的言语和表现,稍稍想了,就能明白杨田氏的恶毒心思。
“要是可怜,就拿了我的人头送去给你那侄儿……”
她在求死……
轩辕平峰有些吃惊,拨开了手臂,支起了半个身子,看向了杨田氏。
平静。
女人的脸上,万年深潭一般,满是波澜不惊的平静,仿佛言说的是别人的脑袋,而不是她自己的。
“你……”
“你觉得我适才的举动是在求生吧……”
“我贾红珠虽然是个下贱的出身,但总还是有一点女子的脸面尊严……”
“我是知道送入军营后的结果的,犯妇罪女,哪有一个会被你们当做人看,那里面,熬过了一月,都是命硬的可以逆天,何况日日还要受着耻辱……”
“被你拿了,早晚就是个死,与其被送进军营中,被那些丘八欺负死,倒不如现下死在你的手里,至少,我还能像个人一样,死的有些体面……”
贾红珠,这才该是她的本名,杨田氏那样的名号,原本就觉得是糊弄人的,果然如此。
将爷也不叫了,这求死的心思倒像是真话。
看着杨田氏有些惨淡的笑容,轩辕平峰有些信了。
“若是你说了实话,未必就一定是死掉结果……”
“你该知道,是死是活,此刻就是本将一句话的事情……”
“莫要说的那般好听,你们这些当官的,嘴中能吐出几句实话……”
“十句中能有一句,就算是实诚的了,不,能称得上正人君子了……”
“倬州巡检司的郝巡检,那可是出了名的方正之人,替我赎身时还曾起誓发咒,要一辈子对我好,可是怎么样,在他家仅是呆了一月,就被送去了倬州通判家里……”
这杨田氏,不,还是叫她的本名贾红珠吧,红珠……
倒像是她胸前的两颗,该是没经过生养的,居然如新妇一般的嫩红。
“左右是个死,死前说了实话,也卸了负累不是……”
跳到地上,由靴子中抽出保命的匕首,递给了女人,
“该是会自我了断的吧……”
接了匕首,贾红珠用手指试了试锋刃,一副惨笑换成了轻松,
“不怕我寻机杀了你……”
贾红珠身形长大,也有一些力气,但是不会武艺,这样的女子,能拼过寻常的壮汉已经几近做梦,对上自家这个武将,一两个回合就会送了性命,只要加了小心,不是在睡梦中被她寻到了机会,轩辕平峰压根就没有那份担心。
“你倒可以试试,能否可以趁了自己的心意,不过事先说好,起了恶因,便得吞了恶果,到时候,给了你一份生不如死的处置,就怨不得我……”
“我可没那心思,那样,只怕想死的体面些都不可能,死无全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惨然一笑,女人歪起了脑袋,
“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本姓原名……”
“贾红珠,宁州人,父亲贾三财,母亲贾田氏……”
“适才说的你那一番经历……”
“并无一句虚言,若是不信,我可将经历的人家一一说了,你自去求证……”
一个女子被送来送去,当做了珠宝一般,送与人把玩,不,不是珠宝,珠宝会被主家锁到柜子里,收藏起来,而这这女子,却是在被玩腻了之后送给别人,东家转到西家,直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像一头身体病弱的牲口一样,被赶出了家门。
只有大头巾们才能做出这种无情无义的下作事情,还自诩风流仗义。
狗屁。
到底被触动了柔软的同情心,不忍心再向贾红珠伤口上撒盐,就止住了她的话头,不再深究过往。
“那被我斩杀的秀才是哪里的……”
“他说是秀州人士,姓杨倒是真的,有户籍黄册,带在身上,我见过的……”
“真是秀才么……”
“不是,商户,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