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热闹啊……”
到底是有武将的血脉,对战阵中的事情好奇的很,虽然长着一张女孩样的小白脸,还被被轩辕承烈一通抢白,丝毫没伤了轩辕承宗高昂的兴致,缠着风不破讲起了当日里与脱里虎搏杀的经过。
放缓了动作,正重复着当日生死间的招式,一个娇柔女音在门外响起。
随着女音,原本虚掩了半边的院门被推得大开,涌进七八个人,两个丫环扶着一个披了裘皮披风的女子走进,紧随其后的是四个婆子,之后,还有两个家仆打扮的,抬着一抬礼物。
当先的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纪,一脸的浓妆,还在院门处,一身浓烈的脂粉香气就将小馋虫熏得打起了喷嚏。
该是生了一份张扬性子。
虽是冬末春初,绿安毕竟还是地处中原,天气温暖的紧,若是艳阳高照的时日,就如今日这般,多数人一身夹衣正午时分都要捂出一身白毛细汗,女子却披了深冬时节才穿着的大红缎子披风,内里不知是什么材质,但是看着与落在颈后的貉子皮风帽一般厚重,想来也该是同样材质的裘皮。
貉子算是兽皮中的上品,虽不如狐狸皮值钱,但是一条只尺余长短的貉子,至少也能卖出三五十两的银钱,若是制作成衣,折算下来,只怕一条就该七八十两银子以上的价值。
寻常的富贵人家,除了家中年老的男女主人能有一件貉子衣袍,其余人等就是穿着,充其量,也仅是遮护着胸腹部位的背心形状。
而这女子,居然披着条貉子皮的披风,仅此一件,就足足需要十四五条貉子。
而且,不但缎子披风上用金银丝线绣了牡丹花鸟,就是脚上的鞋子,由裙下闪露出时,也是金光闪耀,恍如金子打制而成一般。
一身富贵行头之外,女子身上也都是炫耀般的夸张。
梳着牡丹头的脑袋上,插了十几根发钗,金银闪耀,耳边垂下的耳坠,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红的纯净不说,还都如成人拇指的大小,发芽葱葱白一般细白娇小的手上,满满的套着指环戒指,红红绿绿,几乎遮住了本有的颜色。
这样一身豪富气象,怕是三五千两银子也打造不出,立到茗娘面前,愈发现出棉布衣裙的寒酸。
虽然未入门时已经开口出言,但是入到院中,女子却闭了嘴巴,由两个丫环婆子打扮的搀扶着,风摆杨柳,摇曳娉婷的行过短短一段道路,直至其中一个婆子做了引荐,方才开口。
“这是三房十四爷家的七娘子……”
“什么爷爷娘子的,在贵人面前,我可不敢担了那名头……”
女子巧笑一声,止住了婆子的话头,虽然口中谦虚着,但是面上还尽是掩不住的得色,
“小妹名叫珠儿,二奶奶若不嫌弃,只管喊了珠儿妹子就好……”
“还不将礼物抬上来……”
冷脸向着背后叱喝之后,那个珠儿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早就听说了三哥家二奶奶的名头,也想着过来见见,却总不得闲,今日可算是寻到了机会……”
原来是轩辕平成的小妾,轩辕承烈有些奇怪的望向让他有些心动的女子。
大赵以儒治国,也沿袭周礼,以宗族治家,轩辕家也是如此,宗族之中,嫡系的男丁,无论属于各家各房,私下里如何亲疏远近,但是在宗族中,都是以年岁序齿排行的。
便如轩辕承烈的父亲轩辕平沙,虽然是家中的独子,但是因为在宗族男丁之中排行第三,轩辕家人也只能以三哥称呼。
轩辕平成的妾侍怎么来到自己家里。
大赵虽不如前朝时那般礼教严苛,但是对男女之别还是很看重的,但凡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家中的成年女子除了节日之外,极少踏出家门,即便是采买自家的需要,或是交给家仆,或是交给贴身的婆子丫环,最不济,也是招了货郎进到家中,远远立着挑拣。
在轩辕家中,即便是在前院的轩辕私学中就读,轩辕承烈就从没见过其中有些身份的女眷。
因此,在街上行走的女子,都是寻常贫寒人家的出身,皮子薛之所以敢随意进入轩辕承烈家中,茗娘平素里抛头露面,出入街巷,其实也是一个原因。
自己就没把自己当回事,人家自然也就少了尊敬不是。
随意上街都不行,遑论出入别人的家中。
妾侍的身份倒不奇怪。
毕竟在自己这个挂着勇威县子的勋贵家中,茗娘虽是唯一的女主人,还是自己的慈母,身份却只是一个侍妾,若是谁家的正妻前来,未免有着屈尊纡贵的嫌疑,反倒是妾侍的身份,既能脱了那样的口舌是非,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怎么会是轩辕家的。
花左礼家虽然号称绿安第一富户,也只敢自称是个富户而已,论说起来,在绿安城中,轩辕家虽然富足不如,但是胜在家传累世,底蕴深厚,远远不是有着半城名号的花家可以比拟。
轩辕承烈的祖上并不姓轩辕,有据可考的先祖是斩杀大魏王武克贤、一战夺下三府十九州的神枪白龙将轩辕白易,随着开国皇祖起兵的八百义士之一。
立国后,因为这份功绩,轩辕白易不仅被授下开国县子的世袭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