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身份,只挂了一个兵部主事的名头回来……”
“扮猪吃虎之策,三哥此举,怕是回来要找寻麻烦的……”
“我虽然想不明白,但是也觉得是三哥欲要找家里的麻烦,所以才急急赶了回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爷爷们做事委实过了,他们年纪已大,即便受了苦楚,过不了几年,也就撒手脱了干净,却要做孙子们的替他们背下了这一口黑锅……”
轩辕平峰长叹了一声,变换出一脸的苦恼之色,
“三哥也端的厉害,日了公主做靠山,莫说是公主,便是郡主、县主也是咱们家承受不起……”
“公主也就罢了,还是一个国公主,娘的,还要不要咱这一家子几百口人活了……”
“休要胡说,那是你三嫂,什么日不日的,是你在青楼里耍弄的可怜女子么,说的这般轻贱……”
“这般口没遮拦,你日后总要吃苦头……”
轩辕平山一拍桌案,喝骂过后,却又陷入了沉闷。
“大哥,要不,趁着三哥没有回来,咱们先行逃了吧,总比在这等死强些……”
“逃去哪里,往南都是大赵国土,逃与不逃有何区别,往北倒是可以,可是你甘心做斡人的奴仆?”
“想也别想,让我做斡狗子的奴仆,先把我人头取了再说……”
轩辕平峰这话倒是出自本心。
虽没有亲眼见过斡图达鲁人,也没有机会与其厮杀,但是军中友好却有这样的机会,归来之际也讲了诸多斡图达鲁人的习俗,且不说别的,就是剃了头发,只留着老鼠尾巴一般发辫这一宗,便让他万千不肯。
父精母血将养成的,哪里能轻易舍弃。
何况,自家习武时候的同门,在军中交好的几个亲近,如今死的死,残的残,也都是拜斡图达鲁人所赐,自己一直存着替他们报仇的心思,却没有报仇的机会。
而且,这一副身骨,这一身武艺见识,早就烙下了汉家的印记,要自家的去投了斡图达鲁人,背负汉家败类的名头存活于世,那样的日子,仅是想想,就让注重自己名声的轩辕平峰觉得,当真是生不如死。
“那就是了,若是那样一日,虽然我武艺功夫不如你,但是,也一定想方设法取了你的性命……”
起誓赌咒一般的狠过之后,轩辕平山徐徐说着,语速明显慢过以往,显然是在一边脑中盘算,一边将之说了出来,
“其实,三哥此番回来,于咱们四房而言,倒也并非坏事……”
“当年将三哥逐出家门,夺了家主位置,咱们祖父并非主事之人,主事的是大爷爷,大爷爷为主,三爷爷为辅,咱们祖父仅是一旁帮腔,何况现下已经殁了……”
“三哥回转,总不能把轩辕家连根拔起吧,只要不是连根拔起,那么板子就不会全部落在咱们四房身上,损失些银钱,那都是身外之物……”
“十四年了,三哥离家之时,不但失了家主之位,连二伯的家产也被爷爷们夺了,没有依靠,无银钱傍身,唯一亲近的三嫂还难产殁了,空有一个县子爵位,难为他一个人,等若赤手空拳,活着已经不易,还能打拼到现在这般的境地……”
“到了现下,总该给他这些年的辛苦一些说道……”
“我听说这些年,就是朝廷拨付给三哥家里的爵禄,也被大爷爷他们吞了,不知真假,不过,仅看三哥家小烈儿每日里的劳碌,想来该是真的……”
“那孩子,若不是我违抗了大爷爷的安排,将他收录到咱家的私学中,只怕现下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还有三哥家那个侍妾,被人讹了生活的依靠,人也被惦记上了,若不是我暗里聘了一个老卒送去做了护卫,现下怕已经是清白不保……”
“大爷爷知晓此些事后,明里装作不知,暗里对我却是一并恨下了,那年的新元宴上,大爷爷还专门差了大伯,拿话指摘于我,这几年,连三房他们也在拿着这件事挤兑……”
“爷爷他们委实过了……”
长长的一声叹息,轩辕平山再度陷入了沉默。
一边,轩辕平峰却眨着眼睛,一派有所顿悟的样子,
“我说小烈儿家中的护卫是哪里来的,原来是大哥你做出来的手脚,自从知道三哥家多了个男人之后,原本还误会是三哥那个侍妾招的野男人,还要去打发了,知道是个护卫之后,我还纳闷,他们家铺子也被占了,哪来的银钱请的护卫……”
“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思,总算对得起三哥旧日里对你的关照……”
轩辕平山眼睛一亮,面上露出了少有的赞许之色,
“我也没有办法,这世道太乱了,外面有斡图达鲁人的攻伐,内里也不安稳,不仅那些流民时常杀人害命,劫夺钱财,就是屯住的军马之中,也不乏作奸犯科的屑小之辈,我的学生中就有人被绑票了,花了三百两银子,赎回来,只有半拉残缺的尸身……”
“这些年三哥渺无音讯,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作为他的同宗也好,作为他的亲近也罢,于情于理,我总得保住三哥的这条血脉……”
“那时想的,若是三哥不测,他也就这一条根苗,总不能在我的眼前断了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