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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造势生财(1 / 5)

秋末的时候,李明德曾经挨过他父亲一顿胖揍,足足在凳子上蹲了三天的马步,才熬过了屁股上的疼痛,内里的原因,是李崇宪撞上了糟心事,将他做了泻火的器具。

那桩糟心事是个姓马的官宦子弟做下的。

马衙内父亲原本是北地一州的通判,城破之际,自杀殉城,成就了忠义的名节,马衙内本人则被一干亲随护卫着,脱逃出来,到了绿安之后逃不动了,也不想逃,就买了二十几亩田地,养了七八头牛,安定下来。

去年春日里,马衙内家的牛倌儿没有收拢住放养的牛群,牛们连吃带踩踏,将邻里的两亩多麦苗糟践的几近一空,那农户统共才有三亩地,如此一来便等若绝了那户人家的生路一般,农户登门找去讨要说法,马衙内不肯赔偿,争执中,恨恼之下,那个庄户汉子掀翻了桌子,打碎了砚台和笔山。

报官之后,李崇宪以相互殴斗,互有损伤的名头,令两人相互赔偿损失,马衙内赔了农户六两半的银子,而那农户则将家里的一亩田地抵给了马衙内,算作了打碎物件的补偿。

凭心而论,这一桩案子判处得已经不算公道,毕竟马衙内是纵牛毁了将熟的麦苗,断了人家的生计,有错在先,而且,庄户虽是得了一点银钱的补偿,但是,整个冬麦的收成几近荡然无存,少了一半的收成不说,赖以活命的田地还少了一亩。

只是,马通判舍身殉国,为人也算忠直,生的儿子却是个痞赖性子。

李崇宪念及其父亲乃是为国殉节,没有太多追究此事的起因,也没有深究那砚台和笔山的真实价值,在断案时已经捏着鼻子,做了许多关照,但是拿出去的六两银子却让马衙内肉疼的紧。

依仗着自家爹爹在朝廷中已经有了忠义的名头,被赏了正节的谥号,还有些父辈交好的同年在京中和各地为官,当堂吵嚷起来,直说砚台和笔山是祖传的宝贝,取了庄户全部田地也不足够其中一件十中之一的价值,更言说李明德的父亲收了庄户的好处,庇护于他。

一场吵闹,终于招惹起李明德老爹的父母官脾气,李崇宪令人定了砚台和笔山的价值,一个讹诈的罪名扣下去,生生砸落马衙内的嚣张,连带着那一亩的土地也退给了农户。

马衙内自然不肯罢休,一番运作之后,终于被他找寻到了门路,秋末的时候,庆州通判发下了公文,不但将李明德的老爹叱责了一番,还责令旧案重审,按照忤逆犯上、冲撞贵人的罪名,重新做判罚,不但将那庄户的三亩田地尽皆抵给了马衙内,那庄户在挨了一顿板子之后,还被带上了枷锁,在县衙前示众一月,全部遂了那个无赖的意愿。

李明德他爹原本对农户心里已经存了愧疚,马衙内这样一番折腾,不仅让李崇宪违拗了自家的本心,更是招了上官的叱责,当真窝心的很。

李明德这个倒霉催的,好巧不巧的,在那段时日惹了祸事,虽是下学之后到河边玩耍了那样小小的错处,但也让李崇宪寻到发泄的去处。

当日里,李明德是将这段故事当做一桩委屈讲述的,不过,现下,却是让轩辕承烈从茗娘一句贵人的言语中,想起了这桩往事,寻到了灵机。

茗娘一番言语,想的是用身份、年纪按压住皮子薛,说的是替风不破争面子的解气话,轩辕承烈却被提点着,找到了赚钱财的门径。

就用冲撞贵人的名头,从皮子薛身上刮下一层皮肉,足了离开绿安之后的一干所需!

一念升起,轩辕承烈便心热起来。

适才自己还想在父亲回转绿安之前离开,想着以后的生活能够富足一些,没想到,真如瞌睡撞上了枕头一般,皮子薛竟是把一串把柄送进到自家的手中。

儒家重义轻商,以儒教为国本的大赵,律法中虽没有如前朝那般,对商人有着不得衣朱紫不得乘坐马车的苛刻,但是也早将国朝中人的阶级排得清楚。

士农工商,士人为首,做为士人中上层的勋贵,平素不但有着封户、袭爵等好处,言行中也有许多的优待,秀才举人见到官员可以不行跪拜之礼,官员见了爵高位重的勋贵,却是需要礼拜的。

官员尚需如此,地位低贱,只比娼妓戏子高出手指长短一截的商贾之辈,面对着勋贵之际,更是要礼敬有加。

那个马衙内只是通判的儿子,没有恩萌的爵位,也被认作贵人,自家这个县子世子可是实打实着,在国宗府的典册上都有着名号。

皮子薛没敲门就进到院中,也没有按照律法规矩,主动上前见礼,如此,一个擅闯私宅、不敬贵人的罪名就扣他个稳当。

更何况,皮子薛早年是经过官司的,很是受了一些苦楚,也因之落下了毛病,对官面上的人物,都恭谨的很,现如今,即便是见了坊间的坊正,那种只是勉强算是担了官差的,也如青楼里闲了多年的花牌见到了旧日的恩主,柔媚的紧。

皮子薛以往的这段经历和由此养出的性情,正可以好好用了,揪着他忤逆犯上的尾巴,狠狠的敲了一笔,取足了离开绿安之后安顿风叔和茗娘的需用,哪怕自家迫不得已,离了家中前去军营,也得让那对自己有着养育教诲恩情的男女衣食无忧。

实在不行,就让风叔动手,把皮子薛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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