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日弄了你们的嫡亲姐妹,也没见到这么许多的怨恼……”
轩辕平峰很不在意的样貌,推脱起来,撇起了一张大嘴,不仅现出了一副鄙薄相,更是说出了市井无赖惯常的痞赖言语,不过,言语中,却有让人欲要亲近的豪爽之气。
“将爷,你在如意楼开一桌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你觉得带小爵爷去合适么,叔侄一起,寻了那种地方玩耍……”
“小爵爷还未束发,又是好事情的年纪……”
曾与轩辕承烈拼杀过一记的骑兵名叫达里忽,是布息族人,与同族的长老结了冤仇,便从北地的山野中逃到了大赵,因为在轩辕承烈手下吃了点小亏,原本还是耿耿于怀的模样。
只是,达里忽原本就是猎人出身,知道捕杀野狼的不易和艰险,与一众骑兵将轩辕承烈在金豹洼的猎获搬到马上时,就有些惊奇,待看到那头身材壮大的老狼,认出那是一头因为年老体衰而被逐出狼群的头狼时,这惊奇就变成了惊讶。
及至后来,行路中,从轩辕平峰嘴里得知了黄脸小子的勋贵身份,又从轩辕承烈讲述中知道了他孤身进山的原因,惊讶就变成了敬佩。
毕竟,虽说汉家文化中讲的是温良恭俭让,求的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那般的一团和气,即便是历代的皇帝,也都以能够亲近民间、与民同乐作为执政手段,甚至说出民贵君轻那类的言语。但是,这些都是表象,只是作为治人者的一种故作的姿态,由故周沿袭下来的礼法中,父子君臣的三纲五常,早就将人的等级做了明确,更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那类教诲浸染到士人的骨子里。
因为诗书中的这一连串教诲,在大赵,莫说是那些大小官佐,即便是刚刚洗净了腿上的泥土,穿上表示秀才举人身份长袍的那些,也因爬入了士人的行列,萌生出高人一等的傲慢。
特别是那些勋贵世家,家传累世积攒出的,不仅是教养和财货,更多的,是视世人若云泥的自大心态。
出身山野,早年又受了无拘无束生活的好处,落在讲求等级,官大一级就能将手下的性命变作草芥的军中,原本就被压抑了性情的达里忽,自然更能体会轩辕承烈习心性的珍稀。
出身勋贵,虽然一时窘迫,但是小小年纪却能冒着风险前往深山捕猎,为家中的护卫赚取汤药钱,若非重情有义之人,就不是一个寻常的贵胄子弟能做出来的。
因此,达里忽这个性情爽直的异族汉子径直抛了自己吃了小亏的那段冤仇,与轩辕承烈亲近起来,言谈中,甚至还有些敬重的感觉。
达里忽显然知晓如意楼是什么样的所在,这个没脑筋的直性子,该是没有听出轩辕平峰言语中的推拒之意,一份担忧轩辕承烈小小年纪就进入烟花地的情急之下,赶忙出言提醒了出来。
“若不然,另寻个热闹所在,之后,让小爵爷在那里玩耍,咱们去如意楼快活……”
“娘的,谁说你达里忽傻,这份安排,比他娘的猴子还精明……”
在因达里忽引发的哄笑和吵嚷中,在轩辕平峰笑骂中,一个骑兵跳下了战马,走到近前,伸出双臂,将轩辕承烈抱下马来。
“儿啊……”
“我的儿啊……”
轩辕承烈刚刚落地,还未站稳,巷口的阴黑里,就闪出两条身影,奔跑出来,一个跑的蹦跳颠簸,一个跑得跌跌撞撞的,很是惶急,口中,更是叫出一连串的哭音。
“什么人,大军在此,不得冲撞……”
轩辕平峰带领的军士颇是精锐,哭音响起时,一个个的都收拢了脸上的嬉笑,待到黑影闪出时,已经抽刀举枪,防备了起来。
甚至不需轩辕平峰吩咐,军士们各个都安排好了自己的职责,两名执枪的军士呼喝,催马向前,其余的,却在拨马返身,急急后退,遮挡在轩辕平峰和轩辕承烈的身前。
“那是我慈母,莫要伤了她……”
第一声呼唤响起,虽被骑兵遮挡着,看不到样貌,但是轩辕承烈还是听出,那是茗娘的声音,急声呼叫起来。
“茗娘,莫要跑了,小心摔了……”
挤出了人群,迎向了茗娘,口中,也是不迭声的拦阻着,只是,可惜,一番急切的呼叫却尽数湮没在人群纷乱的嘈杂中,
雪地,道路湿滑,茗娘还是缠过足的,一双小脚,直比三寸金莲还要瘦小几分,也幸亏她生了一副瘦小身子,否则,若是壮大些,如杨田氏那般的高大,只怕那双脚,连身子都支撑不住。
这样的疾奔,一旦摔到,可不是什么好相与。
该是没有听到轩辕承烈的叫声,茗娘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依旧急促,甚至,在那两名骑兵发动了马力,向着自己狂奔起来以后,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轩辕承烈更加紧了脚步,由小跑变成了奔跑,迎上前去。
也幸亏那两名骑兵马术精熟,或是听到轩辕承烈的呼喝,或是看到冲近的两人身无凶器没有恶意,急切中,拨动已经疾奔起来的战马马头,向着斜刺里冲去。
即便如此,奔马掠起的劲风,仍是将茗娘身上披着的棉被翻卷而起,吹落在地。
“我的儿啊……”
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