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顷眼神冰凉地瞥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他没心情处置他们,迈腿错开她们推门进屋。
此时阿尾正在给顾珍顺头发,门突然被“哐当”一声推开,惊得她执木梳的手一哆嗦。
顾珍瞧见来人,转头对阿尾道:“你先下去吧。”
阿尾担忧地看了顾珍一眼,才低垂着脑袋往外走,走到陆顷面前时谨慎屈膝行礼,而后心惊胆战地从陆顷一旁退下,轻手轻脚地合上房门。
陆顷甫一进门,视线就牢牢锁在顾珍身上,站在原地盯着她不动。
顾珍打破室内的沉默:“不知陆大人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陆大人?”陆顷皱眉。
顾珍看他:“是陆大人,难不成是旁的什么大人?”
陆顷面色有一瞬间地抽动,心中郁气难耐。
“旁的大人?原来如此,看来是攀上什么贵人了,知州府是容不下你了!”
顾珍轻笑:“是啊,陆大人的知州府已有其他容色较好的姬妾,哪里又能容得下我这一悍妇?”
事已至此,陆顷总算明白她在闹些什么了,但是同时心中也难免不可置信,她难不成还想要他此生唯她一人?
这怎么可能?
“原是这一茬,月清,你要知道本官不可能此生唯你一人……”
顾珍立即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陆顷身形一僵,他话还没说完她便如此给他甩脸子了,看来是他这些日子太过纵容她了!
“月清!你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顾珍轻笑一声,“我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就不劳陆大人操心了!”
“何况我不过一草民,哪能让陆大人亲自来此关怀,还望陆大人早早回知州府,也顺便带上知州府的婢女婆子。”
“我月清好歹也跟过陆大人一场,陆大人又一向仁善,顾及往日的一点点情分,想来大人定不会逮着我不放吧?”
陆顷狠狠闭眸,压下眼底的凶狠。
要是搁在往常,他早早就派人将这不知好歹的绑回府了,但看那决绝的背影,陆顷却发不出那种命令。
“月清,你莫要再闹脾气,你应当知道本官后院不可能只有你一人,若是再继续造作下去,招了我的厌,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若是放在月影等人眼里,陆顷这般对待自是开了天恩,可惜顾珍却全然不这样想。
她讥笑一声,朗声道:“此话大人说过不下三次了,便是大人没有说厌,我也已经听烦了!”
“你……”
“陆大人!我原来不过一乡野村妇,还是许过人的,能得大人的眼自是交了天大的好运。”
陆顷听她的话,心中一喜,以为她是妥协了,要乖乖跟他回去,做他后院中的一人,谁知下面的话却让他戾气横生。
“像我这种残枝败柳的,本就配不上陆大人这等达官贵人,何况陆大人不也寻得了其他温顺可人的女子?陆大人不如弃了我这不识好歹的村妇,也省的见了厌烦。”
陆顷气息一重,几欲脱口而出一些将她下狱动刑的狠话。
“你是……你是铁了心地要和本官对着干到底了!?”
顾珍不语。
陆顷气急,大步来到她身后,狠狠握抬了她的下巴,四目相视,到嘴的狠话却突地卡在了喉咙。
只见眼前的人神情恹恹,双眼微红,面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姿态,哪里像和她口中的恶语一般狠厉而尖锐?直直地刺着他的心窝?
陆顷的语气软了下来:“你……何必如此?”
顾珍微垂着双眼,听了他似是心软了的话,抬眸看他。
“就不能为我妥协一二分?非得逼得自己这般,逼得你我……没了往日的情分?”
顾珍脸色一沉,扭头挣开他的桎梏。
“陆大人不要再劝了,是奴婢不知好歹,非要一头撞死南墙,大人已经尽足了情义,无需顾及往日的情分,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好了。”
陆顷冷笑:“你便是不怕本官将你强行绑回知州府后院?要你此生此世都囚禁在本官的后院?”
顾珍苦笑,“大人想如何就如何吧,我又哪里有反抗大人的能力?”
陆顷虽然依旧气愤,但是到底是心软了,同时心底也十分欢喜,月清反应这样大,宁愿与他鱼死网破都不接受他有别的女人,这足以说明她对他是动情至深!
她现在所有忤逆他的举动,只是因为太爱他,想一个人独自霸占他罢了。
陆顷稍一衡量便做出了抉择,如今要他舍弃面前的女人,他还是有些不舍的,但是真要他为了一个合心的女人空置后院,自是不可能。
现下月清与他置气,不过是后院的舞蝶和月影,那他便处置了后院的那两人好了,来日方长,总有她为他妥协退步的一天。
陆顷叹了口气,上前逼近顾珍,放下姿态:“爷认输了,回去便将月影舞蝶赶回膳房。莫要再与爷置气了。”
顾珍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本以为陆顷会处置她,没料到他竟然会让步。
陆顷见她表情松动,长臂一伸将面前的人揽在怀里。
“等你跟爷回去,爷就命人将那两人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