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城事变开始,陆顷为解决此事一直住在书房,等暂且告一段落后,已身心俱疲,下意识地往自己房里走。
待退开门,走到屏风后看到床帘后一女人的轮廓才记起月清那事。
此时顾珍已经被陆顷的动静吵醒,不动声色地睁着眼躺在床上。
陆顷依旧保持原有姿势站在床前,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人,却一直没有说话或者有所举动。
顾珍眨了下眼,看向床前高大的身影,透过床帘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但是她却有一种想要掀了床帘看清他的脸的冲动。
顾珍最终压下了那股冲动,只是和对方就这样隔着床帘相望实在有些怪异,遂率先打破寂静。
“外面站着的可是陆大人?”
顾珍问完后许久都没听到回音,心中摸不透那人的想法,抿抿唇打算再问几句话。
“不知大人这么晚前来可有吩咐?”
又是一阵沉默。
顾珍没了话,也不知外面的人究竟想做什么,若是他要行使男主人的权力,她又该如何拒绝?
这也是顾珍自穿来后一直在考虑的难题,根据这些日子的了解,这是个封建朝代,而她既不是个男子,也没有什么贵族的身份,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陆顷听得出里面那人问话时的小心翼翼,以及试探性的语气。
很明显,她现在不知该如何对待他,因为在她眼中他只是个陌生人。
顾珍睁着眼不安地等了很久,直到自己又昏昏睡去,那人似乎才转身出去了。
顾珍眯着眼看了那身影一眼,便又合上眼睡了。
第二日陆顷就叫了孙大夫来问话。
孙大夫面带微笑,还以为他们大人已经忘了这件事了,看来是他多想了。
“姑娘伤口已经痊愈,只是撞了脑袋对记忆难免有些影响。”
“那她何时会想起来?”
“这便不好说了。或许今天,或许明天,亦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
陆顷沉思一会儿就遣退了他。
这些日子他总算是有了些空闲,可以好好考虑如何处置那大胆的婢子。
当处将她抱到自己的房中只是一时冲动,后来想让她搬回去时,恰好适逢京城多事,之后的日子又投身公务,等忙完后已是如今的情景了。
陆顷用力捏捏眉心,合了书打算去散散心。
这几日顾珍养好了身子后便不想整日地憋在屋子里,只要天气好或者心情好就叫上阿尾阿林出去走走。
她仔细地观赏了知州府的景象,这毕竟是古代官宅,她一个现代人还是很感兴趣的。
或许她可以考虑在这里活下去,在这里没有熟悉的生活用品,不会让她想起恒阳,她可以试着好好生活。
上一世恒阳离去后,纵使她想好好活下去,但是看着熟悉的一切总是会联想到恒阳。
看着路上的汽车就想到恒阳是车祸去的,看到商店便记起和恒阳逛街的时候,哪怕看到路边的流浪狗都能想起和恒阳在孤儿院的日子……
其实在她刚发现自己穿越的时候,她潜意识里是期望恒阳也来到了这里,可是下意识便止住了这个想法。
至于为什么要停止这个想法她不清楚?按理说恒阳也有可能活在这里啊?可是为什么……
“嘶~”
顾珍突地头疼起来,连忙按了按太阳穴才缓解了些痛疼,而后将那些纷乱的念头暂且摒弃掉。
阿尾见顾珍不适地揉太阳穴,以为她又头痛了。
“月清姐您累了吧,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去歇歇好不好?”
顾珍朝前方看了眼,不远处树木灌丛后确实有一隐秘的小亭子。
阿尾弄干净石椅,扶着顾珍坐下,然后为她轻轻揉捏头部穴位。
“爷,前面多少有些荒凉,想必是清扫这里的粗使婢子偷懒了。奴才回去便叫管家来敲打敲打。”
眼见他们爷走的地方越发的破败,洪符难免紧张起来。
“不必了,此处本也是用不到的,又何必浪费人力。将管这里的奴才都支到浣衣院那里吧,那里一直缺人。”
洪符连忙应下,他们大人虽然口上说不必了,但若真不追究,又何必将人都打发到浣衣院?
府上最末等的奴才便是浣衣婢,整日地将手泡在水里搓洗,怕没个几天手上的皮都没了,何况这还是夏天,若是到了冬天,那刺骨的冰水,怕是要把两只手冻掉了。
洪符盘算着回去后便叫来管家,重新安排新的奴才来清扫这里。
洪符想的这些弯弯道道的,顾珍自然不清楚,她躲在小亭子里听了陆顷和洪符的对话,只觉得这个陆大人似乎不难相处。
要知道这里可是古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奴才吃白饭不干事可是大罪了,没想到陆顷竟然没有当场处罚那些下人,反而合理安排了他们。
唯一让顾珍疑惑的是,这陆顷的声音为何有些耳熟呢?
顾珍好奇地朝声源看去,可惜对方正背对着她,看不到正脸。
但是从后方看着他伟岸的身躯,那股怪异的熟悉感再次袭来。
为何对他的身影和声音感到那样熟悉?好似之前听过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