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烈猩红着眼睛,挥着麻木的手臂。
一抬眼,就见将军身边的其他几个副将都倒下了,有一群人围着将军砍杀,他连忙上前支援。
可就在跑了几步后,将军还是倒下了。
将军浑身被血染得看不清本来的模样,披头散发,身中数刀,眼睛瞪得死死的,凝视着他,仿佛是让他快走。
余烈望了望四周,身边已经没有了同伴,敌人都向他走了过来,像是在看笼中的猎物,眼中透着嗜血的光芒。
他后退了一步,敌人就向前一步,最后向他快速跑了过来,手里轮着大刀,他没有再次上前迎战,而是向山中的密林处跑去,余烈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改变不了什么。
现在就只剩他一人了,他必须活着,因为他要把消息上报朝廷,朝中的奸细必须找出来,不然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为奸细而死去。
天色擦黑,前面是茂密的松树林,后面是大股的追兵,树林里升起了白雾,就像是有一张大网撕扯着。
他在奔跑间,身上的伤口里不断有血珠往外冒,滴滴答答滴进泥土里。
他也顾不得这许多,寒风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割着,加之体力已经耗尽,他的步子也越来越缓慢,全靠意志力在支撑着。
身后的脚步声越发临近,他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脚步一个踉跄,眼前一片漆黑,心说完了,眼前还浮现出谢慧的那张脸。
还不待多想,意识模糊。
再次醒来,身上已经被包裹成一个粽子,他躺在一个茅草屋内,屋里只有几张简单的桌椅,没有人。
他的头开始痛起来,想到当时后面还有追兵,这是哪里?
如果是敌人,肯定会一刀杀了他,可若是敌人想从他这里打探消息呢!
正在思虑间,门口就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而入,双手端着黑乎乎的药,向这边望了过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
余烈没有作答,而是看着那个汉子。
那人道:”你不必如此警惕,我是皇城司的人,这次是陛下让我过来看看情况的,没想到久听见山上有喊杀声,等过去的时候,就见有一群敌军在追杀你,所以就顺手把你救了“。
”我叫刘格,干嘛还是露出一副狐疑之色!"说着,他掏出了身上的令牌,扔给余烈。
余烈拿起腰牌看了半晌,确实是真的,可他现在已经变得多疑了,有真的腰牌难道就是真的吗,朝中还有敌国的人。
但对方都已经做出这副姿态了,他也不能太过分,面上笑着道:“这次多谢刘兄的救命之恩,等我伤好之后,必有重谢”。
这话倒也不是作伪,如果这个人真是皇城司的人,那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刘格笑呵呵道:“这个倒是不必了,我过来就是找你们的,皇帝下了圣旨,让你们撤回山玉一带,没想到我还是来迟了一步”。
"哎!"
他说着,把手里的药递给余烈,又道:"你现在就养伤,等伤好了再说“。
还说了一些关心伤势的话,就离开了。
时至深秋,山间更为冷冽,余烈几口就把苦哈哈的药汤喝了一个干净。
他并不担心这药里会有什么毒药,因为刘格要是想杀他,也不会这样麻烦。
京城,太极殿内。
皇帝坐在上首,大臣们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大殿内嗡嗡声不觉于耳。
就在众人讨论这场仗该如何打的时候,门外传来报信的声音。
”报……“。
殿内的众人停止了话头,向门口看去,信使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大殿。
单膝下跪,禀报道:”山玉关的将士在行军途中遇到埋伏,全军覆没“。
信使的话音落下,大殿里落针可闻,他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最后众人把目光放在了首位的皇帝身上。
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可压抑的气氛让众人不敢多言。
其中有一个文官上前一步,道:"陛下,臣认为应该派人去越国求和”。
此言一出,众人又都议论开来,声音越来越大,有的人斥责这位文官,有的人同意他的看法,一时之间大殿就成了众人在打口水战,还越来越激烈。
皇帝深深地向下面那位提议求和的文官看了一眼,他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出来想解决方案,都是在对骂着,甚至还有些人互相打了起来。
那个刚开口的朝臣又提议道:“陛下,臣认为应该减少兵饷,这些人让敌国屡屡吃败仗,可见他们根本就没有用心打”。
皇帝呵呵笑了两声,道:”你的建议朕知道了,不过……“,皇帝笑得越发大声,可笑声中透出的阴冷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从脚底有股冷气升起,一直到心里。
大殿里有火炉,可是没人感到有一丝热气。
”把他绑起来,拖下去!“
皇帝吩咐着,大殿里又是安静一片,旁边的禁卫把那人拖走。
那人激烈挣扎,口中喊道:“陛下,臣做错了什么?”
"陛下!"
那人见皇帝没有因为他的求情而有丝毫动摇,也自知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