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六旬的宋应星拿着太子送来的请柬,还有一本名为《数学》的书,兴冲冲地赶往扬州。
宋应星所处江西奉新县,现在到处都是兵荒马乱,加上路途遥远,折腾了几个月,才来到扬州。
一路长途跋涉,虽然有些疲惫,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见那位数学家。
信使告诉他,此书的作者,正是当今太子。
出于对中国历史上这位自然科学巨匠的尊重,朱庆更是沐浴更衣。一身正装,恭恭敬敬地面见这位自己的同行和前辈。
宋应星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太子殿下,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会不会真的写了那本数学书?开什么玩笑。
与此同时,朱庆也同时打量着这位被后世传说得近乎神一样的人物。
六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衫,鬓角和胡须都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
浓眉大眼,国字脸,古铜色的皮肤,厚实的胸膛,粗壮有力的四肢,看起来不像是文人,倒像是农夫。
朱庆见宋应星一脸狐疑,躬身行礼道:“长庚先生,小王冒昧相邀,这里先给先生赔个不是。”
宋应星连忙还礼,说道:“殿下过谦了,草民受之有愧,实在是当不起。”
“先生要是当不起,那就没人当得起了。先生所著的《天工开物》是一部旷世奇书,既能传遍天下,又能造福百姓,实乃大明之幸。听说朝廷给先生安排了一个职位,先生却拒绝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宋应星捋了捋山羊胡子:“殿下谬赞了,草民多谢殿下挂怀。确有此事,朝廷让草民出任滁和兵巡道及南瑞兵巡道,然草民志不在此,还望殿下见谅。”
“也好,那个职位其实不适合先生,不去也罢。今天请先生来主要是两件事,一是我想办一所学校,就是书院,聘请先生任教授。”朱庆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本王自幼无知,一直以来缺少老师指点,故欲拜先生为师,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宋应星听了大吃一惊,急忙开口:“殿下,万万不可!”
“草民对经史子集,只是粗略地翻看过一些,并不精通。倒是对工匠、农艺之术颇有意向,如何当得教授,做得殿下的老师。”
朱庆听完笑了,解释了一番。
“先生误会了,我请先生来就是讲工匠、农艺之课业,而我想学习的课业也包括这些。”
宋应星连忙道:“太子殿下还是应多学一点治国之道。这些工匠的手艺,都是些粗俗丑陋的家伙干的,殿下可不能这么做。”
“先生,工匠农艺之课业,非但粗鄙丑陋,而且有治国安邦之大用,请听我解释,自然就明了了。”
“我将先生所谓工匠、农艺之课业,称之为科学技术。科学是指物质的本质和规律,是理论;技术是将这些理论变为可以改善民生的具体方法。”
“经史子集可以指明治国的方向,科学技术可以提高国家的实力,二者缺一不可。而我中原文化一直崇尚经史子集,而忽略了科学技术,实乃不智之举。”
“就像我前两天讲课,提出一个问题:一大一小两个石块,从同样的高度落下,哪一个先落地,全场没有一个人答对。”
“原来殿下对这些也感兴趣,其实有时我也有同感,只是拿捏不准。但我以为,至少多种些粮食、多炼些铜铁还是没错的。”宋应星听完,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至于殿下说的两块石头,我倒是做过一些实验,应该是一起落的。如果没有空气阻挡,我想即使是一块棉花和一个石头,也应该一起落地。”
朱庆暗自感叹道,这简直就是大明的伽利略呀。
急忙问道:“人们常说,力气大、力气小,敢问先生觉得,什么是力气?”
宋应星沉吟了半晌,犹豫着答道:
“所谓力道,我感觉就是人们用多大的力气对待某样东西。在草民的观察过程中,发现很多的力道都是成对儿出现的,无奈有些事情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
朱庆心里暗笑,你要是现在就搞明白了,刚刚四五岁的小牛顿就没事儿可干了。不过那家伙现在只会吃苹果。
也不知道他被苹果砸的时候是哪一年,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的穿越,苹果换成了榴莲。
“先生,可有此专著。”
“哪里有什么专著,不过是闲来无事的一些奇思怪想罢了,记录倒是有一些,可并没有发现什么。”
朱庆有些遗憾:“可惜了,不过也没关系,慢慢研究嘛。所以我请先生,就是教授这些东西,还要设置专门的实验室和实验场地,研究更多的物体运动的规律,望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这也能算一门课业?”宋应星有些不解。
“当然,这是一门大课程。学校里不但要有这门课程,还要开办农业、水利、气象、历法等许多课程。什么造楼盖房,造桥铺路,生老病死,总之我们用得着的东西,全都研究一遍。”
朱庆又开启了忽悠程序。
“请问殿下,这里面有没有数学?”
“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没有数学,其他的,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自然也在其中。”朱庆毫不犹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