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实再次被带了进来,乙邦才瞪眼睛,看着瑟瑟发抖、唯唯诺诺的吴老实。良久,他才开口道:
“吴老实,你不老实啊。”
吴老实磕头如捣蒜,回答:“将军,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乙邦才没说话,只是朝旁边的侍卫努了努嘴。
两个侍卫走过来,二话不说,把吴老实身上破破烂烂的盔甲脱了下来,露出一身只有皇宫里才有的衣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乙邦才冷眼瞧着吴老实:
“吴老实,闯贼待你不错啊,你一个流民,也敢进皇宫偷东西?我看还是早点实话实说比较好,免得皮肉受苦,也省得浪费大伙的力气。”
见吴老实垂头不语,乙邦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他带下去问话。
吴老实终于招供了。
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流民,而是刘宗敏的人。至于吴老实,那就是吴亮,李自成从北京撤走后,就没人管他们了。
因为不认路,一群人四散奔逃,一头钻入山东地区,在山上做起了强盗。
三千多人留在这里,在隘口附近建起了两座山寨,互相呼应。
周围数十里内的村落,已经被清理一空。男子和老人都被杀死,女人被带回了寨子,让他们尽情地享受。
乙邦则是心中一凛,若是被那些溃军给堵住了,虽然对方的人数比他少,但他们对这里的环境很了解,如果没有防备,很容易就会损失惨重。
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顺利了。在这深山之中,盗贼横行。看来自己今后要更加谨慎一些,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议事厅里,乙邦才等人沉默了许久,气氛有些凝重。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对付那三千土匪。
这时,孙良栋说道:“要不,我带吴亮去一趟匪寨,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们投降。”
乙邦才拦住了他:“不行,这三千残兵败将,都是厮杀多年的悍匪,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投降。更别说去山上剿匪了,第一,这不是我们的目的。二是我们的时间很紧,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精力。”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在想着该怎么对付这群土匪。
“将军,据俘虏交代,这三千悍匪,分为南北两个山寨驻守,两个山寨相距不到六七里的样子。”这时孙良栋说道:
“东侧山寨距离关口较远,大概有两千人,匪首姓韩。西侧山寨距离关口较近,只有十多里的山路,人数不多,不到九百人。南北两寨成掎角之势,可相互驰援。”
顿了顿,他继续道:“属下以为,我方占据关卡,肯定已被悍匪知晓,但敌人无法确定我方兵力。所以想今夜佯攻东寨,沿途设伏,袭击西寨增援之敌。”
乙邦才听罢,看向张正奇问道:“你以为如何?”
“我看可以试试,如果将敌人从山寨引出来,我们的优势就能发挥出来。只要将西寨的敌人歼灭,东寨的敌人,我估计会不战而降。”
乙邦才思索了片刻,说道:
“好,既然如此,就把大家叫进来,一起议一议。”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到了。
乙邦才把他和孙良栋他们商量的方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让大家集思广益。
大家想了想,气氛有些沉默。终于,张正奇开口了。
“不如在天黑之后,派出五百骑兵,向西二十里,越过西寨的山口,埋伏在山下,等援军赶到后,我们再尾随敌人,并堵住敌军的退路。”
张正奇走到桌前,开始摆弄茶壶和茶杯:
“你们看,东西两个寨子虽然直线距离只有六七里,但山路却有三十多里。从西寨寨门到主路,大约有十里。我的想法,设伏的地点不放在主路,而是由主路到西寨的岔路上,仅需在岔路口的主路上安排两百人佯装堵截。”
张正奇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接着又说道:
“据俘虏交代,进山的道路虽然狭窄,然而山势并不陡峭,可埋伏弓手。主要是进山后五里处,有一个不大的空场,可以在那里布置八百左右的骑兵。”
“这样可以让土匪误判我军兵力,认为我军兵力不足,从而麻痹敌人,同时利于骑兵的展开。”
众将一致同意,仔细斟酌细节,乙邦这才安排人手,准备吃掉这三千悍匪。
大家战前谨慎又谨慎、斟酌又斟酌,可真到打起来的时候,乙邦才还差点被气乐了。
孙良栋负责佯攻西寨,寅时刚过,孙良栋就带着八百骑兵和一千步兵出发了。
一千步兵负责围点,八百骑兵配合打援。
一路上小心谨慎,生怕弄出动静惊扰了敌人,一连派出三批夜不收,都没发现问题,这才悄悄地靠近西寨。
到了西寨才发现,所谓的寨子其实就是原来的庄子,只是在村口加了几道木栅,连围墙都没有,栅栏上挂着两盏灯笼。
到了山寨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然而出乎孙良栋意料的是,这一次的动静,足足有九百多人聚集在了一起,然后集体投降。
九百多人竟然毫无抵抗,就连个点烽火报信的都没有,这还怎么打援呀。
只好派自己人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