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深夜,朱庆的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他拿着《对清防御总纲》,静静地立在一张地图前面,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然而朱庆对明军的战斗力一无所知,对清军的战斗力和作战方式也是一头雾水。
所有的记忆,都只是后世辫子戏中的一部分。还是听听刘肇基等人的介绍比较靠谱。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他也不确定,自己这么折腾,是否能够阻挡得了清兵。
若是做不到,又该如何?但命运就是这样,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却不得不面对这样的情况。
想做灰社会老大,太难了。
总纲中提出了两条防线,分别是:
最北面的防线是从东安卫开始,经过临沂、徐州、宿州、庐州,一直到安庆,防线长达到近两千余里。
如果打不过,则进行收缩。将兵力集中,退守淮安,宿迁、凤阳到庐州一带。
过了好一会儿,朱庆才回过头来,问道:“王全,黄得功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王全儿貌似正在打瞌睡,被朱庆叫了一声,连忙擦了擦眼睛,回道:
“殿下,本来今天就该走了,但前天晚上喝了你的新酒,喝得醉醺醺的,一天没起床。”
“好,你去叫黄德功、刘肇基过来,本王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殿下,您可要保重身体,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朱庆想了想,也对,商量了一天,突然觉得身心俱疲。“算了,让他们也睡个好觉吧,明天一早把他们叫过来。”
日上三竿的时候,李国庆终于下了床,他现在只有十三岁,还没到可以熬夜的时候,刘肇基和黄得功都在这里等着他。
坐下后,朱庆直入正题:“我觉得,既然多铎大军东进,要两个多月才能抵达归德府,不如我们先往西去,给他捣捣乱。”
“殿下不是说过,不去占领河南的一些城池吗?那么我们西进做什么?”刘肇基不解地问道。
“总是被动防御,不甘心啊!”朱庆的确是不甘心,不知道多铎的计划,被动防御也就罢了。
但他是个穿越者,对多铎的行踪了如指掌。这要是不出去折腾一下,总觉得吃了大亏。
“你们看,多铎为了接收河南的地盘,将东进人马分为三路:一路是沿着李自成逃跑的路线,由商州经南阳、陈州向东。”
“一路出潼关至洛阳,抵达洛阳后再分兵两路,一路由洛阳经开封直接向东挺进。”
“一路从洛阳出龙门由汝州、许昌向东;预计三月间会师归德府。我的想法,咱们能不能也派出三路人马,分别夺取开封、陈州和汝宁。”
“然后将黄河以南,淮河以北,宿州以西,开封、陈州、汝宁以东,所有的百姓全部迁至淮河以南,或是大运河以东。”
刘肇基并不熟悉黄淮地区的地形,一时没反应过来。
黄得功愕然看向朱庆:“殿下,您这是要造无人区吗?”
“没错,本王要的就是无人区。”
“不仅是要制造无人区,而且这三路人马在撤回的时候,需将桥梁拆除,道路损毁,将黄河、涡河、颍河全部决口。”
朱庆恶狠狠地说道:
“我要把这里变成一片沼泽地,让多铎的军队到了这里,一来没有粮草,二来没有兵源,寸步难行,举步维艰。”
朱庆之所以敢绝口三条大河,是因为黄河在两年前,李自成攻打开封时已经决口,开封城已被埋入地下。
而开封附近早已是荒无人烟,赤地千里的情形。
颍水、涡河决口后洪水不会太大,迁移百姓之后损失也不会太大,这是朱庆反复权衡后得出的结论。
两人看向朱庆,这绝对是恶魔出世了,如此重要的三条河流决口,造成的后果,不仅仅是方圆千里无人居住,恐怕方圆万里之内,都会荒无人烟。
对于刘肇基、黄得功他们而言,别说十几岁,就是几十岁也干不出来这事儿,这要是让朝廷的那些文官听到,绝对反了天。
黄得功又问:“我的任务是什么?”
“多铎分北路、中路、南路,三路向东挺进,本王预计每路人马应该在两万左右。”
“北边的两路靠得比较近,相互呼应,我们不好收拾。”
朱庆说道:
“而南路这里的人马,竟然孤军深入,从南阳到归德府,一定会经过陈州。”
“王闯子,你有没有把握,在陈州吃掉这一路,我们总不能让多铎耀武扬威的武装游行吧。”
黄得功和刘肇基俩人谁也没想到,朱庆会有这种想法,倒吸了口冷气,都陷入了沉思中,死死地盯着地图,久久不语。
半晌,黄得攻把拳头一挥,叫道:“去他的,干了!老子就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也要把这路人马揍得人仰马翻。”
朱庆笑道:“黄闯子,你的命你不要,本王还要呢。”
“你调三万精兵去陈州,剩下的按原计划行事。我再让马应魁的一万骑兵配合你,再给你配备五千枚燃烧弹,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