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庆临时官邸已经改成了联合指挥部,几个主要成员坐在大厅里,商讨着即将公布的各种文件和公告。
太子爷感觉那些“条陈、奏疏”太拗口,怎么听都不顺耳,干脆叫作文件。
“我刚才说了,制定战略与政治、经济息息相关,先不说我们要制定什么战略,就说清廷的政策吧。”朱庆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清廷首先严明军纪,废除三饷,奖励垦荒,废除匠籍。还有农工商一律平等,只收人头税,不收商税。”
史可法难以置信道:“殿下,此话当真?听起来好像是一项利国利民的政策。”
“至少字面上是如此,至于能否做到,能做到多少,还真不好说。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不错,很有诱惑力。起到了蛊惑人心的作用。”
刘肇基叹了口气:“不比不知道,一比就吓一跳,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清廷收买人心,对我们抗击清军不利。”
“所以,我们不但要制定战略,还要制定相应的政策,通过宣传,揭穿清廷的虚伪。”朱庆继续道:
“你想想,如果清廷自己都填不饱肚子,又怎么会善待百姓?狼是要吃人的,即使转着圈的摇尾巴,也改变不了它吃人的本性。”
高杰更加疑惑了,他问道:“殿下,您说了这么多,我们该怎么做?”
“本王的计划,只有一个,那就是拖延。”
阎尔梅问道:“殿下这句话是怎么说的?”
“本王的拖字诀,便是想尽一切办法,将清军死死缠住江北,使其进退不得,无暇稳定政权。”
“这样,可以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更大的空间,从而整训军队,提升战斗力。最好是把多尔衮在北京饿死。”
史可法问:“现在我们要放弃河南和山东吗?”
“现在河南十室九空,山东土匪横行,如果我们趁虚而入,夺取一些城池还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就算我们成功了,又能守得住吗?我们如何发展生产,如何安定百姓,军队的军需物资又从何而来?”
“既然我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那么清廷肯定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么这个担子与其由我们来背,不如由他们来背。”
“当然,这要看实际情况,豫西和豫北已经是一滩烂泥了,鲁东沿海和鲁南,还有机会。至于如何拖延,制定何种战术,都是军中将领们自己的事情。”
“本王只有一句话,为了在江北死死地拖住清军,我们可以大踏步地向前,也可以大踏步地撤退,即使是退到了长江边上,也不用怕。”
刘肇基说道:“王爷,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制定出一套完整的战略。”
朱庆转头对阎尔梅道:
“用卿,你要在江北各大城池,大肆宣传。另外,我们还会招募一批秀才,接受为期一个月的紧急培训,然后将他们编入军队,进行思想教育。”
“另外,你还得负责行政和保密工作,我不希望总部太过臃肿。总之,文的你负责,武的刘、高两位将军负责,其他的杂事,尽管找史阁老。”
“还有一件事,你们的位置已经确定了,自己所属的班子也要搭建。回去之后,根据自己部门的性质和职责,尽快到位。至于人员,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可以从现有的人选中挑选,或者举荐,本王都会批准。”
朱庆说完,史可法拿出一份文书,“按照殿下的意思,大臣们商量了一下,建议废除三饷,减免赋税,废除贱籍。”
朱庆接过文件,仔细地查看。然后说道:
“这个先试行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再说。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明会失去北京?”
面对太子突然提出这么尖锐的问题,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作答。
在座的要么是军阀头子,要么是士绅代表。
你说武将不给力,武将的大巴掌能呼呼地扇过来。
你说文臣贪墨,士绅兼并土地,那些大儒的吐沫星子能喷死你。
见大家不说话,朱庆说道:
“因为满大明全特么是割韭菜的,没人种韭菜。”
“皇太极、多尔衮在辽东割韭菜。”
“李自成、张献忠在中原、湖广、西北、四川转着圈割韭菜。”
“郑芝龙在东海、南海,带着舰队割韭菜。”
“而最该割韭菜的先帝崇祯,却成为大明最为茁壮的一颗韭菜,被人割了。”
史可法有些不乐意了,说道:“殿下有些偏颇了吧,至少江南的局面还是稳定的。”
朱庆回了一句:“史阁老,你可别嫌弃本王说话。江南的行径更可恶,人家是明火执仗,他们是钝刀子割肉,小火慢炖。一个是见血的刀子,一个是不见血的刀子。”
见到朱庆这样说,大伙都不作声了。
倒是高杰没心没肺地问道:“殿下以为该如何制定政策?”
朱庆说道:“制定政策的唯一核心,就是如何种韭菜。”
众人一听,就知道太子是不满了。因为这三条政策只是表面上的,并不涉及根本的利益。
其实朱庆也清楚,现在还不是触及根本利益的时候。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