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朱由崧在自己的书房内,望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疏和条陈,心里这叫一个乐呀!
弹劾吧,使劲弹劾吧。
朕就喜欢看到,你们对我一万个不顺眼,却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因为那些都是弹劾太子朱莲璧的。
而他手中却拿着儿子给他写的纸条儿:父皇,别信这帮大臣的鬼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儿子只干了两件事儿:
一是把贪墨咱家钱的那个太监给宰了。二是把军权给老爹收回来了。以后,谁敢在朝堂上不听话,揍他!
朱由崧身为一国之君,既有治国之心,也想管好江北四镇。
可他不会治理国家,也不会用军事手段,所以他的一切都是任凭那些文武百官指挥。
更何况,他现在可是被别人推上了帝座,性命还掌握在别人手中。他只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要不是大臣们要求,他连钟都懒得撞。
现在好了,儿子出息了,先把那个他早就看着不顺眼的太监给宰了,又把军权给夺了回来。
这以后的皇帝当得该多威风、多过瘾。
现在唯一的隐患,就是西边的左良玉和南面的郑芝龙了。
不过也没关系,谁让咱儿子有本事呢,估计他早就琢磨怎么把这俩人给收拾了。
正在胡思乱想呢,旁边的太监说道:
“皇上,马士英、阮大铖、钱谦益、姜曰广几位大臣,有要事求见。”
朱由崧一听,烦什么来什么,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见礼之后,马士英开口道:“皇上,不知臣等的奏疏,可曾御览?”
朱由崧随即应付道:
“御览了,御览了。不过,奏折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朕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还请爱卿费心。”
几位大臣这才注意到,朱由崧桌案上的奏疏已经快把他盖住了,几乎看不见皇帝的身影。
真正做到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还真是难为这不太识字的皇帝了。
马士英看了看,又继续道:
“皇上,太子在江北,违背祖制,无视皇上、擅杀大臣、私揽军权,理应解除其总督江北之职,召回南京问责。”
朱由崧说道:“你们也说的是太子的事情,那正好,这些说的好像都是太子的事,你们抱回去,帮朕看看吧,省着我心烦。”
说着,就命太监将弹劾的奏疏,一本一本地装进一个大木箱子,摆在几人面前。
桌案上终于清静了,又能看到皇帝那张欠揍的脸了。
阮大铖见朱由崧不搭茬儿,急忙说道:
“皇上,我们的意思是,太子的事情,您给个意见,到底该怎么办?”
朱由崧想了想,说道:
“太子还小,是得好好教育教育。”
“这样,你们谁过江一趟,就跟太子说:朕说了,你还小,要跟叔叔伯伯们多学着点儿,抓紧时间办事儿,办完事儿回南京,朕想他了。”
几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搞明白再往下该怎么办。
为了避免冷场,钱谦益试探着问道:“皇上,这就完了。”
“这哪儿能完呀。你们告诉他,朕最近看书,看到了恐龙让梨这一段。我就想呀,要让太子学恐龙,四处让梨,你看这样多好啊,大家和和气气的。”朱由崧假装思索着,说道:
“千万不要学司马光把缸砸了。你们就跟太子说,我带着他从河南一路要饭过来,手里的碗缺个边儿,都心疼得要命,还别说把缸砸了,那得心疼死。”
这几位大臣一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曰广纠正了皇帝的错误:“皇上,是孔融让梨。”
朱由崧连忙说:“对对,是恐龙、是恐龙。”
钱谦益这个气呀,瞪着姜曰广暗骂:挑字眼儿你也不分个时候。说道:
“皇上,我们几位大臣的意见,是将太子召回南京,让史可法继续督师江北。”
朱由崧好像没听清楚,应承道:“诸位爱卿说得都对,都对。你们说让谁督师江北?”
钱谦益只好再次强调一遍:“万岁,我等的意思,是请建极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史可法继续督师江北。”
“巧了,你们看史可法上了道条陈,自请辞去督师江北之职,愿意在太子帐下效命。”朱由崧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说人家史可法自己不愿意干,朕就是皇帝,也不能硬逼着是不是?”
几位大臣一看,这太子的能量还挺大,史可法那老倔头都让他给忽悠得辞职了。
我们要过去劝太子,是不是得让他忽悠得投江啊。
正在犹豫之间,就见一名太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皇上,江北急报。”
“念。”朱由崧朗声道。
“正月初十,太子在徐州召开抗清誓师大会,命令四镇撤藩。广昌伯刘良佐、东平伯刘泽清率部下抗命,被太子就地斩杀。”
太监刚念到此处,就被马士英打断了,问道:
“你刚才说把谁给杀了?”
“回马阁老,是广昌伯刘良佐和东平伯刘泽清。”太监答道。
马士英倒吸口冷气,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