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庆的眼睛都红了,牙关咯咯作响。只是身为太子,他没有权利流泪。
大厅内同样一片寂静,甚至有些吓人。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片刻后,王全把孙云球搀扶起来,靠在椅子上,孙云球端着一杯温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我打算将他们全都埋了,但实在是太多了,没办法,只能将我娘和周围的几人草草埋了。又担心闯贼返回来,只好连夜逃走了。”
“然后呢?”朱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想着若有机会当兵,也能为村里人报仇。可祸不单行,被人骗到了通州给卖了,还是当地的一个大户。”
朱庆心说,不会又是书童吧,难道我和书童有缘。
“满脑子想着该如何脱身,恰巧撞见有两人与那大户纠缠。暗中出手,把那家伙给砸晕了。我们知道闯祸了,三人赶紧跑路,一路逃到扬州。”
听完孙云球的讲述,朱庆的悲痛的心情反而舒缓了许多。
他终于想起孙云球是谁了:号称眼镜大王,大明时期的光学专家,凡是明晃晃的东西,这家伙都感兴趣。
据说已经研究出了显微镜,不过没得到人们的重视。
一场诉苦大会,让自己又抓了只肥羊,朱庆心里好受多了。
“孙云球,你可愿做本王的伴读?”
正喝茶的阎尔梅,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心想,太子这是诓人有瘾。
先是忽悠自己当老师,这会儿忙着找伴读。后面,是不是该找女人了?
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刚刚恢复过来的丑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情有些慌乱:
“少爷,少爷,您行行好,行行好,把我也收了吧。”
这回轮到朱庆发懵了,什么情况,收了你?我才多大,还是个祖国的花骨朵,怎么可能?
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丑婆可没注意大家的表情,“少爷,俺是练家子,什么苦都吃得了。让俺跟着你当兵,好为妮子报仇。”
朱庆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你会武功?”
“会,俺从小习武,要不是为了那妮子,早上山了。只要少爷点头,啥条件都行。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朱庆一琢磨,身边倒是缺个可靠的护卫,尽管是个女的,聊胜于无,就是不知道她的功夫如何。
“准,王大伴,带她下去,好好安排一下。”
此后,朱庆形影不离地跟着一个女护卫,人称仇姐,黑纱遮面,没人能看到她面纱后面的容颜。
阎尔梅有些得意:让我猜着了吧,咱们这太子爷是荤素不吝,美丑不分,男女通吃,老少皆宜,完全不挑食。
朱庆又看向孙云球,等着他的答复。
“殿下,恕学生不能应允。”
“为什么?难道还怕本王不给你报仇的机会?”
“这倒不是,我和朱文康和叶溥心是拜把子兄弟,不能将他们抛弃。要不,把他们两人也算上?”
“本王不要没本事的,说说他们都会什么?”
“殿下,他们的本事可大了。一个能炼制绿矾油,一个能让金鱼在水里排队。”
“本王若猜得不错,这二人应该是道士。”
“殿下如何得知?”
一个能炼制稀硫酸,一个能让水里产生微弱电流。在这个时代,只有炼丹的道士,才会鼓捣这玩意。
人们以为太子会犹豫,谁知朱庆毫不含糊:“倒是有点儿本事,一起来吧。”
阎尔梅心中暗叹:艾服了呦。
孙云球和丑婆出去了,朱庆对着戏班子的人说道:
“他们几个秀才,一时半会儿写不出故事,更编不出来曲儿来。大伙也别闲着,本王不擅长诗词歌赋,写个曲子还是可以的。闲暇时正好谱了一曲,领着你们唱唱。”说罢,带着说书唱曲的出去了。
小恶魔会写歌曲,点燃了许多人的好奇心,一群人开始打酱油,看看那家伙能写出什么样的曲子。
到了跨院,朱庆组织好队形,“本王的曲子十分简单,没有你们想象的复杂,一学就会。不过,要唱出气势。”
朱庆用稚嫩的童声,扯着脖子吼道: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保卫家乡,保卫黄河……
太子唱一句,人们跟着学一句。绵软无力,一点儿气势也没有。这也怪不得戏班子,大明从来没有这样的歌曲。
“停,停。”朱庆急了:“本王说了,不要细声细气,跟没吃饱饭似的。一定要唱出气势。这曲子是给百姓写的,是给大明写的。它是百姓的心声,同样是大明的呐喊,明白吗?”
“殿下,这种曲子从来没有过,不知道如何才能唱得响亮。”
朱庆觉得讲理论根本没用,干脆来点实际的。“听过驴叫吧,学着放开嗓子唱。”
全场安静了,太子居然让他们学驴叫,这不是糟践这个行当嘛。无奈,人家是太子,说一不二,只能服从。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随着渐渐唱出歌曲的气势,人们似乎有了一种另外的感觉。
如此简单的曲调,如此直白的语句。却是那么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