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看向陆漓;“你曾说过不会为难襄平郡王,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能不能让他随安王离开?”
不等陆漓表态,安王忙摆手道;“不必了,犬子护驾不周,应该留下继续保护皇后,以待将功补过。”
清妩在心里苦笑一下,楚世昭现在大概都不知道她被关在什么地方,更别说保护她了。安王不肯救他,只是怕自己受到牵连罢了。他一直都是这样谨慎,担心楚奕宸会迁怒楚世昭,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父子情份?不过这样的安王也让她放心,这样怯懦的人,即便带着记忆重生,也不会像楚元禛那样生出反心,姑母和庄氏一族也不会被连累。
陆漓带安王离开了,她跟在安王身后,知道大殿门口,殿外站着无数身着大齐军装的御林卫,她目送安王在御林卫的簇拥下远去,方才回去。
还不等楚奕宸做出决定,宁州城内部却先乱了起来。
清妩被人从熟睡中强行唤醒,睁开眼,见床边站着两个宫女,桌子上摆着一根蜡烛,寝殿的陈设被烛光笼罩着。
她从床上坐起来,不等发问,其中一个宫女对她道;“皇后,陆将军来了。”
“陆漓?”她心中巨震,“他来做什么?”天还没亮,要不是发生了紧急的事,陆漓也不会在这个时辰来找她。
“将军想见您,现在就在殿外候着。”
她披衣下床,穿好衣裳,洗漱后又让宫女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做完这些后,她吩咐道;“可以让他进来了。”
不消片刻,陆漓大步走进内殿,面色比清妩前几次见到的更加阴沉。他挥手让宫女退下,如剑一样锋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清妩;“庄清妩,我真是小看了你。”
清妩莫名的看着他,什么叫他小看了她?他似乎遇到了很头痛的事,而且认定和她有关。“出什么事了?”她勾了勾嘴角,丝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意味。
“太后死了。”陆漓一字字道;“就在一个时辰前。”
清妩心中一震,“太后死了……是被人杀的?”
陆漓走近她,死死盯着她的脸;“难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我还有能力做这些?”清妩冷冷的说;“看来你并没捉到凶手,要不然也不至于来质问我。”
“凶手已经捉到了,不用审我也知道一定是楚元禛这个废物派去的。”陆漓咬牙切齿,几乎是恶狠狠的说。
真的是楚元禛派人杀了太后?可陆漓既然认定是楚元禛,向她兴师问罪又是什么意思?
“那你就去问他,找我做什么?”
陆漓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阴冷的脸凑紧她,“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他计较,他自寻死路几岁他,我不会陪他送死。”
第30章 在乎
宁州的叛军几乎都是万迁的旧部, 万迁死后,军心全靠太后支撑。太后的死一旦传出, 军心必将大乱——这个道理不用陆漓点明,清妩也清楚。而陆漓之前能软禁楚元禛, 权力也是太后赋予的,太后就是他在宁州的靠山,现在靠山倒了,守城的将士自然会听命于楚元禛。
但她还是不信楚元禛会为了接管宁州的兵权派人暗杀太后,太后毕竟是楚奕宸的生母,纵然他会把罪名嫁祸给陆漓,可他就真的不担心楚奕宸会因为太后的死对他更加憎恨吗?
而到底是不是楚元禛派人杀了太后, 这个问题对于陆漓来说已经完全不重要了,不管凶手是谁,太后的死都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对宁州的掌控权。
陆漓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瞳仁深处一片颓然,原本英俊的面庞浮上带着几分扭曲的冷笑, “庄清妩, 你别得意的太早, 行宫里的守卫都是我的热。昨天楚元禛对楚奕宸提出封藩的要求,我还以为之前误会了他,没想到还是被他骗了。我不是输给了他, 而是低估了你。但是我没有楚元禛那么蠢,他能输给你,我却不会!”
清妩闻言, 微微摇头,“他不是输给我,而是输给了你,输给了他自己,也输给了命运。他不是皇帝,也与皇位无关,亦不该听你蛊惑,一步错,步步错他只是想悬崖勒马。所以,输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悬崖勒马……”陆漓冷笑出声,并没接她的话,只道;“你知不知道,楚元禛已经下令全军缟素。他是要将太后的死讯传出城。”
清妩微微一怔,楚奕宸得知太后的死讯,是否会下令攻城?如果真如他所说,楚元禛有意让楚奕宸知道太后的死讯,他是否会向楚奕宸投降?
心中掀起一阵阵巨浪,她却依然保持着淡然的神色,平静的说;“他不是认太后做义母了么,这么做是应该的,而楚奕宸,与公与私都有权知道太后色死讯。”
“庄清妩!”陆漓一把攥住她的衣领,看着这张绝美无双的脸,心中的怒火竟渐渐熄灭
他松开手,眉目渐渐舒展,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父亲曾对我说过,玩弄权术纵然要不择手段,心胸却不能太狭窄。我知道宁州一定保不住,纵然输了,也要输的高贵,可我还不想这么早就认输。”
输的高贵……清妩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坦荡不失为一种气魄。而她也听出了他的另一层意思,她已经将她视作助他脱离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