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殷衡身后的鲍猛挠头道:“陛下说了,要做棺材。”
苏白月听到“棺材”两个字,脚下一滑,差点跌倒,还是扶住了陆殷衡的轮椅,才勉强站稳。
“做做做棺材干什么呀?”小姑娘已经被吓得开始结巴。
“做棺材,自然是装人的。”这回,陆殷衡没有再扮哑巴。他慢条斯理的转头朝苏白月看过去,单手攥住她的腕子,捏在指尖细细摩挲。
“新鲜砍下来的树做出来的棺材才最是新鲜,才能装这鲜嫩的人。皇后说,对吗?”
皇后说不出话来,她的小细腿哆嗦的厉害,不敢吭声。
“呵。”男人轻笑一声,松开了自己攥着苏白月腕子的手,然后突然朝那两个垂着脖子站在房廊上的宫娥看过去,声音阴冷道:“埋井。”
两个宫娥顿时面色惨白的伏跪于地,用力磕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两个暗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人捂住一个宫娥的嘴,就把人给拖走了。
苏白月呆愣愣的站着,看着男人满身暴戾阴狠气,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纤细身子贴到冰冷的雕花殿门上。
注意到苏白月的动作,陆殷衡面色不显,只慢吞吞的用手指扣了扣扶手。
质地极好的木制轮椅发出“叩叩”轻响,那声声阵阵,就像是敲在苏白月心口上。
“这几日要落雨,地湿路滑,皇后可要多加小心。”说完,陆殷衡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苏白月,消失在殿内。
苏白月想起男人刚才那双半隐现猩红色的眸子,暗暗咽了咽口水。
难不成这只暴君的暴躁症又严重了?
……
接下来几天确实是下了很长时间的雨。
苏白月听到姜夫人在那日宴后失足落水,丧了命。
正当她一阵唏嘘时,又传来发疯的姜红鸾火烧姜府的事。
听说那日里火光冲天,整个姜府都被烧成了灰烬,那绵绵细雨都成了背景板点缀。
半个大街都能听到姜红鸾大喊“烧死蚂蚁”的尖锐吼叫声。
但最后,烧死的不是蚂蚁,反而是姜红鸾她自己和她亲爹姜老爷。还有姜夫人那尚停在大堂里头,还未出殡的尸首。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听说是那日里白事正忙,原本照料姜红鸾的婆子也被喊去帮忙了。无人管束的姜红鸾这才酿出这场祸事来。
不过苏白月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这本来就是姜家的结局,只是提早了而已。
这边,陆殷衡依旧没有去上朝。太后依旧在垂帘听政,掌管朝务。
东夷部族的使臣如约而至,太后设宴款待,陆殷衡和姜绿蒲作为一国帝后,自然是要去应酬一番的。
今天的凤宜梧显得有些焦躁。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现在事情已经到此种地步,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宜梧,还不快去给陛下敬酒。”太后朝凤宜梧使了个眼色。
凤宜梧腰间戴着香囊,站起来,端着酒杯朝陆殷衡走过去。
苏白月看着凤宜梧那张视死如归的脸,莫名有点紧张。她下意识攥紧陆殷衡的手。
男人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
他反手握住苏白月的小手,慢条斯理的捏了捏。
夜色正浓,身穿宫装的凤宜梧身上的味道比平时浓烈不少,甚至穿透层层酒香,弥散到每个人的鼻息间。
陆殷衡面色如常,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
反而是那坐在旁边的太后,似乎非常不适的动了动身体。
随着凤宜梧的靠近,太后突然猛地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案。
碗筷碟盘摔的粉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