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被银杏的说辞打动,跟不知名陌生男人厮混了好几日的苏白月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大房老公。
银杏喜极而泣,赶紧替苏白月收拾准备。
“替我将那个人带来。”苏白月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顾南弦了。
银杏噘嘴,不乐意道:“姑娘,您该,该收敛些了……”
苏白月平日里太惯着银杏,一个贴身丫鬟也敢与她这样说话。不过苏白月并未生气,毕竟银杏这丫鬟是真心在为自己着想。
“我要带他一同进宫。”苏白月道。
“什么?”银杏顿时瞪大了一双眼,“姑娘,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呀。三皇子还病着呢,受,受不得刺激呀……”
“想什么呢你。”苏白月掐了银杏一眼,坐在梳妆台前,慢吞吞的画了黛眉,说话时舌尖抵着贝齿,刺刺麻麻的疼,“那人会医,我带他去给三皇子瞧瞧病。”
“哦。”银杏显然是不信的,但苏白月是姑娘,她一个丫鬟又能再多说些什么呢,就刚刚那些话便已经是大大的逾越了。
这边苏白月收拾好,就将戴着面具的顾南弦带进了宫。
华贵马车上,苏白月歪着身子靠在白狐裘上,浑身犯懒,“你果真要将三皇子治好?”
“嗯。”男人正在给苏白月剥荔枝。晶莹剔透的荔枝甜滋滋的浸着汁水,圆滚滚的被置到白玉盘上,还被细心的挑了里头的核。苏白月一口一个,吃的万分开心。
“你若是治好了他,他日后反咬你一口该如何?”
“那便来咬。”男人不甚在意的道。
苏白月歪头,上下打量盘腿坐在自己身侧的顾南弦。
原来的青葱少年,早已变成那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苏白月依稀记得那时候初见顾南弦时,纤细瘦弱的少年女子一般伏跪在地,被她挑起下颚,露出那颗殷红如血的朱砂痣。
苏白月突然幽幽叹出一口气。
男人剥荔枝的动作一顿,道:“怎么了?”
苏白月一阵惆怅,“你原先那颗朱砂痣多好看,为什么要挖了?”说到这里,苏白月禁不住蹙了眉。
硬生生将那颗朱砂痣徒手挖出来,该是怎样一种酷刑啊。
男人垂着眉眼,脸上覆着厚实的大面具,将那张清秀俊逸的面容遮掩的一点不露。
“我以为,姑娘该是不喜欢的。”
“我何时说过不喜欢。”苏白月坐起身子,挨到顾南弦身边。
顾南弦转头,一双桃花眼笑的波光潋滟,犹如春日涟漪绿水,“不是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了?”
苏白月发现这只芝麻馅太坏了,居然把她往坑里带。
苏白月伸手拿了两颗荔枝,一齐塞进嘴里,然后鼓囊着面颊扭身又躺了回去。
男人却不放过她,执意要听,甚至威胁苏白月若不说些好听的,便要来一次马车震。幸好马车堪堪到达宫门口,才将顾南弦这只芝麻馅的龌龊思想压下去。
宫里戒备森严,领头的太监一路七转八绕的将苏白月和顾南弦带到皇后寝殿。
三皇子就被安置在这里。
听说宫里群医束手无策,三皇子到如今还昏迷着,未曾睁开过一次眼,皇后娘娘整日里以泪洗面,哭厥过去数次。
苏白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红润健康的小脸蛋,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进去。她从宽袖暗袋内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胭脂盒,把自己的脸涂得白白的,看上去娇弱憔悴,多日无眠的病恹恹模样,才领着顾南弦往里头去。
皇后娘娘听说顾珠兰寻了个名医来给三皇子看病,早早便在那里等着了。
“珠珠儿啊。”皇后娘娘早已憔悴的不成模样,她死死抓住顾珠兰的手,声音嘶哑的紧,“那个名医在哪?”
“就是他。”顾珠兰让出身后的顾南弦。
顾南弦朝皇后娘娘拱手行礼。
虽然顾南弦戴着面具,但依旧能看出他是一个年轻青年,皇后娘娘有些不太放心。若是名医,合该是白髯白须才是。
“娘娘,让他一试也无妨。”顾珠兰劝道。
皇后娘娘秉持着“死儿子当活儿子医”的宗旨,艰难的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娘娘,名医施救的时候不喜有旁人在场。”苏白月拉住想跟着一道进去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虽然担忧,但也无奈,只能点了点头,吩咐宫娥给顾珠兰上些吃食茶水,与她坐着一道等。
侧殿内,三皇子面无人色的躺在那里,屋子里满满都是浓厚的苦涩药味。
只是不管吃多少名贵好药,三皇子依旧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