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我的天使,我的爱人……”他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唇,声音低沉而又温柔:“我们溜出去一起玩吧。”
“好。”她扬起笑容道:“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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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项理所应当的请求,执行起来有种荒唐的困难。
这个时代的女性,并不能光明正大的骑马,即使是骑马出巡也必须要侧坐才可以。
一方面是因为,女性在很长时间段里都只有裙装,如果真穿着裙子在马上颠簸,双腿内侧都会被鬃毛磨到伤痕累累。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女性公开张开双腿,对人们而言是很不雅的姿势——也可以用伤风败俗来形容。
在一百年前,英格兰的女王——波西米亚的安娜,为了能够公开出巡,令工匠们设计出了侧坐的马鞍。
哪怕是骁勇善战的男人,在跨坐于高头大马上的时候都随时有翻倒或跌伤的风险,每年因此丧命的也不计其数。
可女性为了争取到骑马的权力,必须冒着更大的风险选择侧坐。
身体的稳定性被极大减低,而且许多基本骑术都无从施展。
事实是,即便工匠设计出了侧坐的马鞍和马镫,还在两腿之间设置了防止跌落的障碍,那位英格兰女王也无法用这种姿势驾驭她的马。
经过商议之后,贵族们还是安排了另一个男人跨坐在她的前面,代为进行对马匹的控制。
用粗俗的话来说,这种事就很脱裤子放屁了。
海蒂没把骑马和这些风俗联系在一起,只轻巧地吩咐了一声德乔安排日程,就继续去看来自法国的信函。
德乔颇有些为难,在踌躇之后还是问了这个问题:“您是打算……让列奥纳多先生坐在您的前面吗?”
女王专心回复着信件,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他为什么要坐在我前面?”
“那您要如何来驾驭马匹呢?”
“我会骑马,德乔。”
“可侧坐着真的很危险,请您注意安全。”
“侧坐?”她终于抬起头来,反问一句道:“为什么我需要侧坐?”
“因为……裙子……”德乔嗫喏道:“不合适……”
“我难道没有一条可以作为骑装的裤子吗?”海蒂不假思索地问道:“这三天都不够一个裁缝做一条裤子出来?”
德乔被问的都小幅度后退了一步,神情很窘迫:“您……打算穿男人的裤子?”
这个定语听起来有些刺耳。
海蒂把羽毛笔放了下来,直接告诉她自己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她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来到了美国,并且在那里长期定居直到老去。
而伴随着她成长和苍老,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也在整个欧洲和美国绽放出不朽的光彩——
加布里埃·香奈儿。
她改变了整个世界对女性服装的定义。
在香奈儿的店铺开设于康明街区之前,女人们几百年如一日的打扮妍丽而华美。
她们需要一顶缀饰繁复的礼帽,需要颜色明快的不同裙子,又因为它们的存在而步履迟缓。
可香奈儿选择赋予她们如同男人一般的自由。
看似沉闷与严肃的黑色在她的手稿中变得经典而饱满,女性们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裤装——足够轻便,足够灵活,也足够得体。
这个设计对于现代人而言理所应当,在那个旧时代里却如同引发了一阵飓风。
哪怕有再多的人攻击与诋毁,越来越多的女性也穿着长裤甚至短裤走上了街头,成为更自由和独立的存在。
而她所践行的,也与她从前的话语一致:“衣服的优雅就是行动的自由。”
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女性,也与海蒂颇为相似。
比起她所创造出的伟大设计,人们更乐意议论她作为情妇的往事,她与间谍这个身份的丑恶关系,以及所有能证明她黑暗而不堪的话题。
海蒂忽然有些怀念她的香奈儿五号。
“骑装——给您也定制一份?!”德乔的惊愕表情不亚于看见她从教皇手中取走王冠:“我——我这就去办。”
这个要求颇为荒唐,可她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了,即便裁缝会摇着头嘟哝几句,一整套衣服也在第二天被送了上来。
列奥纳多刚好带着无线电设备的报告进来找她,一眼就望见了她崭新的样子。
干净利落,而且有种中性的帅气。
修身的长裤把她的腿部曲线衬的非常明显,小马甲和外套也不输任何绅士的衣装。
简洁,大气,而且非常合身。
他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发出由衷的感叹:“你就缺一件这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