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只好又细细宽慰了几句。
孟氏勉强笑笑。
回到屋里,孟氏对女儿说:“我只担心阿沛。”
担心她不在身边的小儿子。
孟氏焦躁,来回踱了好几圈,才勉强坐下,她看看滴漏,又催促女儿:“你和范小将军不是约了午后么?时辰差不多了,快快收拾一下去吧。”
傅芸连忙应了。
约会地点一直都是金泉寺,等傅芸准时抵达后山的莲池,前脚刚赶到的范恬忙迎了上来。
独处多次,他不如刚开始容易脸红了,只是一见傅芸双目还是亮晶晶的:“芸娘可是赶得急了?慢些也无妨,我等等就是。”
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傅芸看了他一眼,是他赶得急吧?深秋十分一额细汗,他大概是刚换下甲胄就飞马赶过来的。
她微微怔忪,须臾回神,“嗯”了一声:“今儿大军开拔了。”她问:“你不是押运娘草么?怎还有空来?”
最近军中忙,约会都是将就范恬时间。
午后阳光暖暖,秋风中二人沿着莲池,往桂花林缓步而去,丫鬟婆子默契远远尾随。
傅芸娴静,很少主动和他说话,范恬很欢喜,左右看过,他压低声音道:“我去的鞍山关,需慢一步启程。”
魏景定下虚实战策,粮草运输自然不能露出破绽。故而负责大批补给的范恬几人,接到的命令是迟一天出发,徐行并随时待命。
“鞍山关?”
“嗯。”
范恬愧疚:“我明天就得启程了,只怕得几个月才归。”
不能陪伴她了。
高大英挺的青涩青年,低着头一脸愧疚,余光瞥过来,浓浓不舍。
大约他是真心欢喜她,欲与她结为夫妇吧?
忽有这么一个念头涌上来,傅芸鼻翼翕动,她突然哑声道:“乱世颠簸,辗转飘零,我只怕不如你想象中的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说这话,只是一出口以后,某些混乱不堪的画面立即晃过眼前,她双手倏地攒拳,牙关紧咬,呼吸急促。
范恬习武,观感敏锐,如何不知?他立即抬头急道:“我知道!”
该分析的,兄长父母已给他说过,甚至往最坏的方面推测过。并告诉他,倘若心有芥蒂,可婉拒不必顾忌。主公并非心胸狭隘之人,态度也温和,且范家也是能护住他。
只是范恬,却是真心欢喜这个恬静温柔的姑娘,他心疼她受过的苦楚,愿意用余生抚慰她。
若问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看她第一眼,他就没忘记她。
话罢后,范恬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急急道:“不你很好,你在我心里就很好,我……”
一句自揭伤疤的脱口而出,傅芸后悔,她又下意识抗拒听范恬的回答,偏脑内那些不堪的记忆愈发汹涌,痛苦且混乱,暖暖的秋阳洒在身上如同烈焰炙烤,渐渐她听不清范恬的话。
“……我,我想回去了。”
“哎好,好,我送你回去!”
……
后方的平阳郡平静安宁,零陵前线却已一触即发。
接获魏景大军往南开拔的消息后,安王立即率军奔赴零陵。
“他居然这么快开战!”
夜间扎营,安王中帐灯火通明,端坐上首的安王捏紧手中刚接的密报,抬头,神色阴鸷。
郭淮陈昂等臣将个个眉心深锁,帐内气氛沉凝。
实际齐王开战的真太快了,挟三十五万雄兵而来,而安王这几月就算密锣紧鼓征召新兵,麾下如今也就二十余万将士。
汉寿曲阳二郡得留几万,满打满算,安王最多只能率十八万大军应战,这还有一部分是没见过血的新兵。
此战,己方完完全全处于劣势。
当然了,以少胜多也不鲜见,但他们面对的可是有“战神”之名的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