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小睿睿,你怎么瘦得如此快?还矮了?”
正顺着气的殷呖呖:“??”
她抬头,就将那张与李宛箬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纳入了眸底,“长公主,我……我姓殷。”
她抓住长公主的手,目光满满当当的“你懂得”。
本欣喜不已的长公主稍稍滞神,半晌后,她笑道:“本宫懂了。”
她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殷呖呖,是个殷家的姑娘……身手倒是厉害,进她府里竟然连暗卫都没有拦住。
殷呖呖则迅速简洁地说明来意,长公主听后,款款走到昏迷不醒的张全跟前,懒懒地道:“嬷嬷,让人把他处理了吧。”
随后她的视线又放到了另一道昏迷不醒的身影,走过去,鼻青脸肿的猪头某样,根本分辨不清是谁。
她眉心疑惑地一蹙,“这又是……”
“哦,这是二皇子。”殷呖呖不甚在意地挥挥小手。
二皇子?!
两位教头:“!!”
长公主也愣了愣,“二皇子?你将他也绑了?”还打成了这副德行?!
殷呖呖咂咂嘴,“对啊。”谁让他欺负易鹤安还有自家表哥来着。
众人:“……”
长公主瞧着殷呖呖那双明澈的眼睛一闪一闪着狡黠,她莞尔一笑,“你倒是像极了当年的一个人。”
“我姑姑吗?”殷呖呖摸摸自己的脸,“郡主也说过。”
长公主垂眸,看了眼像昏迷成死猪一样的二皇子,转而向嬷嬷道:“命人将他也一并处理了。”
嬷嬷点头,用枯毛沙哑的声音问:“殿下,是否要给这位殷公子安排厢房。”
长公主看了眼殷呖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期待地望着自己,她哑然失笑道:“安排着。”
殷呖呖瞬时冲两位教头比了个耶的手势,欢欢喜喜地在长公主府住下。
夜色清淡,一片寂静,凋零的枯叶飘上石阶,一阵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一道轻卷珠帘的声响,长公主依在栏杆,眸色如夜深沉。
她静静地站了不知多久,直到似乎有什么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她慢慢地放下珠帘。
殷呖呖正躺在软榻酣眠,睡了十多天的马厩,加之白日里一堆的事情,和对长公主的信任让她很安心,几乎是沾床就睡。
所以当有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门外进来时,她只翻转了下身子,没有醒。
那道身影在黑夜里缓缓地走近她,从窗外漏进来的月光勾勒出身影纤细完美的曲线。
这身影在殷呖呖的床榻前站了良久,一双凤眸静静地望着熟睡的小脸,透着些慈爱。
稍抬手,想要轻拨一下她额前细碎的头发,又停住了,似怕惊扰了她。
不知又过去多久,身影悄悄地退下。
当这道身影从殷呖呖厢房出来走了一段,就遇见月光树梢下,坐在石桌前慢慢饮茶的长公主。
长公主放下手里的杯盏,漫不经意地从茶案端出另一盏杯,倒了茶水。
做完这一切,她看向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的女子,笑问:“你舍得从皇宫出来了?”
女子走到她对面的石凳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热茶,“我是来问你借一批暗卫的,如今宫中已被太尉架空,我担忧,事变就在眼前。”
长公主的蔻丹色指甲划过杯身,颇不在意地道:“你何必参合这些?不论谁登基,你都是大晋的太后。”
这自夜色里来到长公主府的女子正是殷呖呖的姑姑,当今的殷皇后。
一身夜行服,贴合着英挺的身姿,三千墨发高高的束起,没有任何点缀,也不需要点缀,举手投足散发的气质便尽显凤仪,将皇家的尊贵显露无疑。
但入鬓长眉间却含着一丝疲态与厌倦,她饮了口热茶,声音浅淡,“译儿,是我的孩子,更何况这件事牵扯太广。”
“这倒是,暗卫而已,你都拿去罢,给我留几个防身就行。”
长公主轻笑,清潋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你真是这辈子都没有清闲过。”
“殷家生而为国为君,我只是尽臣子的本分。”
“不过,你这回还是解脱了。”长公主托腮,虽看着皇后,却捕捉不到她眸光汇聚的所在。
“解脱?”皇后淡淡地的一声反问,她想到病卧不起的人,凤眸轻阖,自问自答地一笑,“是啊,很快就要结束了,于他,确实是解脱。”
对这段有始无终的感情,不用在每日相看两相厌,如何不算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