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手腕一翻就摆脱了她,侧目道:“他亲口说的。”
终究是放心不下她,又道:“你自己当心。”
听了这话的姜榆放下所有情爱相关的心思,思绪转得极快,在这一刻确认了林旗与温絮之有来往。
周明夜一直不怎么相信林旗,全靠姜榆日夜不停地保证,才换来她勉强的妥协,答应只要林旗保证不会向外透漏她女儿家的身份,可以告知于他,让姜榆与他得以消除误会。
现在温絮之把他的计划告知了林旗,那他二人是什么关系?林旗会不会把这秘密告知温絮之?
姜榆是信任林旗的,但周明夜不会信,她不会再愿意把秘密告知林旗的。
“怎么会这样……”姜榆喃喃低语道。
她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事,直接把周明夜的秘密告知林旗,可是她做不到,她记得周明夜初暴露身份时木讷的表情,记得她母亲悔不当初的眼泪。
姜榆踌躇着,隐约听见有人在唤她,循声望去,见几个人影向着这边走来。
她急忙去看林旗,才发现这一转眼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
夏风从不远处的小荷塘上掠过,挟着一丝微弱的凉意扑来,而月光与树影依旧静默。庭院中影影绰绰,再无他人身影,仿佛从始至终都只有姜榆一人。
后面的声响越来越近,姜榆急忙撩起衣袖擦着脸上泪痕。
“音音?”
“少夫人,你在哪儿?”
周明夜与丫鬟的声音交替响起。
姜榆抬着手背把下巴上最后一滴泪珠拭去,手顺势向下落在交叉着的衣襟上,停顿了下,将之略微向里拢了拢,然后回声道:“这里。”
脚步声与火光一起靠近,几个丫鬟簇拥着周明夜快步过来,牵红抢先快速到了她跟前,着急道:“小姐你怎么了?你方才去哪了,谁都没见着你,可吓死我了!”
姜榆偏头避开她手上灯笼的光亮,张开手掌露出掌心的珍珠,“我的珍珠掉了。”
“掉这里了吗?小姐你先回房去,奴婢们来找就行……”
丫鬟们提着灯笼在草丛翻找起来,姜榆则是向着周明夜走去,对着周明夜疑问的眼神,微摇了摇头。
回房洗漱过后,丫鬟们全都退下了,姜榆还是神色恹恹。就是是当初被迫嫁来,被为难时,周明夜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姜榆慢吞吞地掀起眼皮,唇瓣开合几次,才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我见着旗哥了。”
她把不必要的事情瞒下,只说了林旗与温絮之关系匪浅。
言毕,周明夜果然变了脸色,“你告诉他了?”
姜榆摇头。
周明夜面色凝重,沉默片刻,重新披着外衣,立在烛火旁边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与林旗情谊匪浅,但很抱歉,我不能冒险,我不信任林旗。你若是一定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他,我无法阻拦。”
“我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不,你不知道这事暴露出去我与我娘会有什么遭遇……算了,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周明夜用她一贯喑哑的声音说着,只是没有了往日的稳重,略显急促道,“当日下水救你的确是我一时冲动,若是当时情况没那么紧急,能让我再多犹豫一下,或许我根本就不会去救你,所以你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
姜榆张口试图解释,周明夜已道:“你若是愿意帮我保守秘密,我很感激,你若是不愿意,我也做不了什么阻拦你。”
她披好了衣裳,回望着姜榆道:“一切随你。”
现在她给了姜榆说话的机会,姜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僵持片刻,周明夜转身出了房间。
姜榆独自坐了会儿,沮丧地长叹口气,身子一软瘫倒在床榻上。
思绪被风吹着一样忽上忽下,她手指无意识地抚着软枕上的绣纹,在桌上蜡烛燃了三分之一时做了决定。
不说就不说呗,最多就是让自己多了个已婚妇人的身份,又不耽误别的。
她重新振奋起来,眉眼间焕发着斗志,重新对以后的日子做起了打算,琢磨了会儿,还是止不住地自言自语:“就是这么一来,十月可能就成不了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