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前甲板上的人大声吆喝着:“让开!让开!”画舫上的船夫亦挥舞着双手,示意篷船避让。
按理篷船都快驶出水道了,画舫应该让篷船先行, 但画舫却毫无停下的打算,仍以原先的船速进入水道。
篷船上的船夫眼见画舫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 而他们这条船与画舫比起来, 犹如高楼与草屋的区别。若是两船相撞, 倾覆的必然是篷船,只能用竹篙撑船, 设法止住前行之势,向后调头。
但调头归调头, 船夫们嘴可不闲着, 骂骂咧咧地讲话自然不好听。
他们在上风头,只言片语随风飘过去,画舫上的人听见了,不由怒道:“把你们的臭嘴洗干净了再说话!这船上有许多达官贵人, 你们这等贱民可得罪不起!”
篷船的船老大恨恨啐了一口,却也不骂了,黑着脸撑船调头。
画舫的二楼珠帘掀动,有个人从里钻了出来,想是听见外头声音嘈杂,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此人肥头大耳,白白胖胖,五短身材,犹如球状的身躯上裹着一件绿袍,若不是手里还端着一只酒杯,乍一看还以为河里的大癞蛤.蟆爬上船来了。
绿蛤.蟆身后跟着出来一人,满脸殷勤笑容:“贺三公子,您小心着点。哎,这儿有点滑……您慢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