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真的存在“天才”,此时坐在她对面细嚼慢咽的还是个跨界天才。
只是可惜——“你应该全面提升自己,把你的短板补上呀济哥哥。”金枪鱼酱牛肉的味道让商津舍不得马上送下肚子,多在嘴里停留片刻,反正已经不计较在他面前有没有吃相的问题。
浦开济似乎并不好奇他的短板,没理会商津。
商津未因冷场而闭嘴:“你呀,既然学习能力这么强,怎么到现在还没学会喜欢我呢?”
浦开济抬眼。
商津驻着下巴托着腮噘着嘴,三分娇三分嗲三分嗔,还有一分饱含幽怨的眼巴巴。
浦开济仍然未予回应。
饭后,商津去喂了新来的门捷列夫,旋即照旧跟随浦开济进实验室,乖乖于角落里她最近的专属椅子里落座。
那天的尝试虽以失败告终,但也是自那日起,商津养成旁观他工作的习惯。起初浦开济自然没同意,可谁让他已经破过一次例,有一就有二,且商津的杀手锏屡试不爽。
于是……浦开济默许了她的存在。
不过浦开济暂且没再尝试活体实验,同时商津没主动提起和强迫。
也是因为他每天神神秘秘做的东西,引发商津的很大一部分好奇心和注意力。商津问过一次,他不给说,她就没追问,担心他轰她出门。
而其实,商津每次都只是一开始注意力集中,后面便于安静中犯困打盹了。
浦开济装好挤压瓶后抬头,不无意外地再次入目商津的睡颜。
她搬的是餐桌的椅子,带椅背的那种款式,椅背的高度恰好能让她反着坐时将手肘支在上面,然后用她的手臂垫住她低头而来的下巴。
大概睡得不舒服,她蹙眉转脸换了个方向,半边脸颊上则留下压红的一片,卷起的袖口的折痕也印在上面。她毫无察觉地摸掉嘴角的头发,然后吸了吸鼻子,发出的声音近似猪仔的哼哼。
好一会儿,浦开济收回视线。
又听商津连打两个喷嚏。
浦开济重新抬眼。
商津正在睡梦中下意识地裹紧她外面披着的白褂子。
因为她总将室内温度调得很高,所以一直按夏季穿衣,而实验室内为了保养仪器和设备,另外设置特定的温度和湿度,她坐在这里头呆久了,自然感到冷。
浦开济不可能去调高温度,考虑数秒,收起手里的工作后,上前轻轻拍一下她的肩膀。
商津一抖,梦靥般惊醒,即刻站起,双手紧贴大腿两侧,立定得如军姿般笔直。
反应大得颇为反常。一瞬间,她脸上划过的紧张、仓皇和惧怕,浦开济尽数收入眼底,没有错过。
刚刚醒盹的数秒混沌过去,商津的脑子清醒,眼神亦恢复清明,辨出此时此刻正注视她的人是浦开济,而非梦中那张老太太的脸,商津浑身松弛下来,尝尝地吁出一口浊气。
整了整脸色,商津嘟嘴:“你干什么呀?吓死个人,我还以为妖怪追出来抓我了。”
下一秒她迅速变笑脸,口吻暧昧:“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把握住来偷亲我?要不我假装还在睡觉,你重新来。”
说罢,她闭上眼睛踮起脚,将脸往他眼前凑。
浦开济走去门边,打开门。
商津扫向已经被他收拾干净的实验台:“结束了吗?”
浦开济点头。
商津脱掉白褂子,特意紧紧挨着他的那一件挂,并把两件衣服的一只袖子系在一起——这是近来一个星期她每天干的事,头天浦开济便听她骄矜解释,意思是他们两个手牵手。
浦开济阻止不了,也习惯了她的臆想,便随她的便。
商津蹦蹦跳跳走出去。
浦开济垫后做最后的确认,关门。
听到商津哀怨叹气:“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你又要丢下我在这里一个人熬漫漫长夜……三胎都有了,你还不将我扶正,给我名分……”
浦开济转身。
商津蹲在门捷列夫三号的笼子前,用磨牙棒逗它。
“做什么噩梦?”
商津应声怔忪,往后仰脑袋,对视上站在身后的俯瞰她的浦开济极黑的瞳仁。
“你在关心我吗?”她笑。
浦开济:“不想回答不用回答。”
商津立刻站起,追在他身后:“你就不能像强行向我提你们老师时一样,霸道一点强迫我说吗?你这样性格的人强取豪夺起来反差很大,肯定非常带感呀!”
浦开济安静地停在玄关穿外套。
“你怎么总需要我哄呀。”商津自作多情地上演无奈和宠溺的妥协戏码,“好啦好啦,就告诉你啦,还不是因为最近跟你进实验室的次数多了,我梦见以前上学时在课堂上睡觉,被老师罚站。”
浦开济看她一眼。
商津圈住他的脖子柔软无骨似的将身体的重量全靠在他身上:“来个吻别呗。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呀。寂寞空虚冷,每天的盼头只剩你了。”
浦开济避开她的轻薄,冷不防道:“明天是老师的忌日。”
商津顿时扫兴,主动放开他,脸上倒还是笑着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