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轻佻,眼尾上翘蕴着笑。
下一秒,她耸了耸肩,改口:“开玩笑的。”
岑清许一言不发,进后厨和厨师说客人吃不完,不用再炒菜。
再出来,林以宜已经不见了踪影。
仿佛没来过。
桌上剩了两盘菜,都没动几口,拆开的筷子搁在碗沿上。
店内悬挂着的电视播放着一档爱情剧,声音从上面传出。李姐仰头看着剧,不经意注意到岑清许的目光,分心解释:“哦,你同学结账走了。”
岑清许没搭腔,半晌,点点头。
他又坐回到原位,从书包里拿出刚才在写的练习册。
数字和公式落在草稿纸上。
他的眼前,却浮现她那双动人明艳的眼。
岑清许一顿,伸手按了按额角,心思烦闷而躁动。随即,他低垂了眉眼,把注意力放在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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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宜沿着夜市,穿过人群,慢悠悠地晃荡。
周遭热闹非凡,小摊前围着一群人,脸上神情生动丰富,食物的香气交织,在夜色下极具生活气息。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往北走,这边街道就显得暗淡安静许多,两边开着的店铺亮着光,声音稀疏。
她走进一家便利店,拿了瓶冰镇果汁,结账离开。
出门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半阖着眼坐在后桌,车窗前错落的光影掠过她精致姣好的脸,她脸上的倦态一览无遗。
出租车在市中心别墅区门口停下,林以宜付账下车,右手晃着果汁儿,借着月光回到家里。
偌大的复式别墅,屋内没有一丝光亮,漆黑隐在夜色里,只有院子两边的灯亮着光。
良久,客厅落地窗亮起灯。
林以宜把自己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拿出手机向上滑解锁,给一个没有备注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那端很快接通,通过细微电流传来的声音却是助理:“林小姐。”
林以宜顿时没了劲,她没意识到自己的眉毛几乎快皱成“川”字,说话时声音冷得像冰:“林成良呢?”
助理的回答依旧礼貌得体,“林总在陪小少爷。”
林以宜“哦”了声,指尖缠绕着发丝,垂眸盯着,漫不经心地问:“他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助理滴水不漏道:“林总不慎把手机落在公司。”
“你还在公司?”
“是。”
“这么累。”林以宜嗤笑一声,“辞了吧。”
助理轻笑,“林小姐说笑了。”
她把电话挂了,手机扔在地上。
仰着头,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上晃眼的水晶灯,半晌,她用手背挡住眼睛,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隔天凌晨四点左右,林以宜被冻醒,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水晶灯还亮着光,照在眼睛上刺得疼。
这下,困意全没了。
她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临近六点的时候,楼下木门被推动时笨重的声音在静谧的别墅显得格外清晰。
林以宜知道,是阿姨过来做早饭。
自从妈妈去世后,林成良就很少回来,都是在他另一个家里,陪着他的宝贝小儿子。别墅里能见到的人,只有一直照顾她的阿姨。
只是阿姨也有自己的家,她的儿媳生了孩子,要腾出时间照顾他们,于是就没再住在别墅里,只是每天早晚过来,做做饭收拾家务。
这么大的房子,冷清得像是没人在住。
林以宜没下楼,安静地看着书。
半个小时后,木门又传来推动的声音。
阿姨出去了。
林以宜放下笔,潦草收拾了番课本,通通塞进书包里。她背着书包下楼,路过餐桌的时候,看也没看一眼,径直出门。
林以宜在学校附近下了车,明德对面的街道上开了早餐店,她去买了块三明治和瓶牛奶。
此刻还没到七点,六点四十五分,天已经大亮。
学校门口很安静,稀稀疏疏的只看到几个学生。林以宜咬着吸管穿过斑马线,正要进校门时,侧边同时走进人。
林以宜无意识地往旁边看,见到清瘦颀长的少年,眉毛一挑:“早啊,班长。”
岑清许穿着干净的校服,黑色书包背在身后,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喉结轻凸。他偏头,目光沉静:“早。”
林以宜并肩走在他身侧,一起去教学楼。她有些没话找话,问:“你平时也来这么早?”
“嗯。”
“吃饭了没?”
“嗯。”
“又是面包?”
岑清许顿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林以宜。
林以宜丝毫不惧,甚至还无辜地回视:“我上次看到你,没去食堂吃饭。”
岑清许偏开眼,嗓音淡淡:“不用你管。”
他继续往前走,林以宜加快步伐跟上,书包拉链上挂着的熊猫小挂件晃荡,“生气了?”
岑清许语气平淡得没有喜怒可言,“没。”
“你是美人鱼吗?”林以宜问。
岑清许:“?”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
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