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汪自己多少摆正了些态度,他想从周是安这里离职,自己去做点什么小生意。
汪家父母都是做得小本买卖,回收一些二手家用电器,再有就是冬夏两季,给人家装空调挣点人工费,这些活计有着很高密度的时令性,一到淡季,人就闲下来,算盘扒拉着,没进项,店租水电等,人心慌得很。
没熬过三个月,小汪又灰头土脸地回去求周是安。
他不想混吃等死待在父母身边,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他头一回在周是安跟前撂下脸来,他很喜欢女友,可是他如今这个样子,自己都有点厌恶自己。
之后,父母那边缺人手,或是夏天装空调最忙的那些天,周是安都会放小汪假。
好长时间后,周是安才头一回跟他聊私事,还和那个女孩在一起吗?
嗯。
周是安听后,许久没有说话,那天他们主雇收工前,周是安难得好为人师起来:
努力挣钱是个务实的目标,但是也别全然和她精神世界脱离了,没事也充充电,多学点总没坏处。
周是安很多夜里要小汪城里城外的跑,他都有津贴给小汪,或是他出差有用不着小汪的时候,后者可以去忙自己的私事,薪资照样开,只一点,周是安的脾气,他用得着他的时候,必须随传随到。
其余的,哪怕小汪拿他的车,公车私用和女友约会什么的,他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安定地忙了几年,小汪自己也有些积蓄,再加上父母的积蓄,在女方满意的地段买了套房子,周是安知晓后借了一点钱给他周转,每个月按工资的30%还给他。
“不要谢我,好好替我干活就行了,我也不是什么下属都喜欢,只是瞧你平时做得多说的少,笼络笼络人心罢了。”
如今其实按女方要求看来,还是不中意小汪的家庭的,无奈女儿喜欢,二人又长跑了这么多年,小汪对于女友家里的事,也是事无巨细地上心着。
这两年汪家父母生意还算可以,本来要儿子买辆车,这样在未来岳父岳母跟前也体面点,可是小两口商量后,投资了套小公寓,女友很体谅人,车这样易折价的物件,等过几年手上再宽泛些另说吧。
小汪在自己婚礼上,告诉言晏,“周总算不上我的什么大恩人,可是是一个贵人,这些年我一直很想正式感谢他,又寻不到合适的时候,本想趁这次办婚礼……”
言晏看小汪憨憨的笑,知道他是真得因为爱情的婚姻,由衷地替他开心,“他自然知道你的心意,不过,……,你知道他的,生意人,放不下到嘴边的肉骨头。”
言晏慧黠地举杯,祝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至于,周某人真正不想来的原因,她始终没有告诉小汪,毕竟他们还是主雇关系,不亲不疏的距离,或许更有威慑力。
周是安外差回来是小汪婚礼后的再一周,周是安要小汪来机场的路上,弯道去接一下下班的言晏。
言晏怪罪他,我没兴趣去你接的机。
周是安完全一副掉蜜罐里的油嘴滑舌,是嘛?可是我有性趣快些见到你。
故意咬重某个字眼,言晏想不歪想都难。
T2航站楼1楼国内航班抵达大厅,言晏嘴上唠叨着不高兴来接他,待真看到他出来的身影,心上像是有白鸽扑腾一下,飞出去些什么。
周是安最轻便的行李,永远最乏味的黑白色,白色衬衫,领上的领带松了一口气,也许是此趟行程结束在眼前,他也懈怠了些绅士风范,黑色风衣搭在扶行李箱的手臂上。
他垂首看了手机几眼,错错身,回头和人说话的样子,再朝他们走近了些,言晏才看清与周是安一道出来的还有,卓景!
言晏多少有点惊讶,可是又好像又情理之中,卓景作为技术人员,陪周是安出差,很寻常。
对方看上去精神恢复得不错,只是肉眼看过去,他脸上的皮肤还是有烧伤后的痕迹,醒目的红,言晏免得对方尴尬,没有太多探究打量的目光,倒是周是安,小汪替他接过行李后,他索性腾出手来碰言晏,温暖干燥的手与言晏十指交错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在用轻微的力道提醒言晏,不要太失礼。
出了航站楼,周是安要卓景随他们一道走。
“不用了,周总,我可以自己打车。”
“废什么话,上车。”周是安招呼小汪一并带卓景的行李去停车场。
卓景不认识言晏,也不知道言晏去看过他,四人一道上了车,言晏想了想,还是郑重地开口,与卓景寒暄。
也谢谢他当初救小舅的情分。
副驾上的卓景一听,多少有点讶然,言晏问候他的身体,他也很开朗地回她,还在做康复治疗,他一切还好,也不要说谁救谁的恩情之话,“那个时候,顾不上别的,本能反应罢了。”卓景说着,侧脸看言晏,目光里有些难为情,颜笑浅浅。
言晏的话未尽,可是也不想热络过头免得对方尴尬,她知道小舅一直有经济辅助卓景,这对于谢家来说,只是想还报一些,心安一些,可是今天听卓景这么淡淡一说,言晏反而觉得不是滋味。
于他们旁观者来说,尽可能的事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