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袁怀瑜袁怀璞,直到他们回正房。
“哈!”
“哈哈!”
胖身子进到房里,两声笑就出来。宝珠笑吟吟蹲下身子,张开双手:“宝贝儿,想母亲不想。”袁怀瑜炮弹似的冲上来,袁怀璞流星似的赶上来。
把宝珠撞得坐在地上—这姿势虽不好看,但根据以前经验,坐地上更能把儿子抱得好——也就顺势坐下。
茜红色裙子让小小们欢快的践踏着,袁怀瑜抱住宝珠脖子,口水涂到她脸上。袁怀璞抱住宝珠面庞,把红枣往她嘴里塞:“吃吃,不给姐姐吃。”
满房中嫣然,忠婆用帕子拭眼泪,感叹道:“多能干啊,这就知道…。”宝珠总支起耳朵听下文,但下文再就没有。
这就知道争宠?还是这就知道争风?宝珠先把红枣吃了,再给儿子们大大的笑脸:“又欺负大姐不是?大姐在京里,不像怀瑜怀璞天天吃得到好东西,都肯疼小妹妹,怎么就不疼姐姐?”
袁怀瑜不乐意了:“我是哥哥!”
袁怀璞瞪眼睛:“我是弟弟!”
这话有意义吗?
大人听上去全然没有,小小子们是什么意思只有他们知道。但说过,袁怀瑜就去香姐儿面前,给她一个红枣,笑出一嘴小白牙:“二妹,好吃的。”
鲜艳的红枣,是过年前收的最后一批,等春天晒了又晒,给加寿运去。
颜色漂亮,枣儿又是精选又精捡的,符合香姐儿喜欢的好看的标准,香姐儿笑眯眯:“谢谢哥哥!”快快乐乐抱住一个吃起来。
袁夫人面前,是怀璞送去。福姐儿还不会吃,怀璞也一定要给她一个:“吃,咱们自己吃。”
这一回卫氏也拭泪感叹:“多能干啊,会把家。”
宝珠啼笑皆非,和儿子们道:“你们不疼姐姐,等去京里,姐姐也不疼你们。”她刚进家门,这本是句玩笑话,不想袁夫人唤她:“宝珠,看看这信。”
信上笔迹,恶劣的可以。
但一入眼睛,宝珠如掬珍宝,小心捧在手中,眉开眼又笑。这么差的字,是加寿的。
加寿能把字写完整,已足够家里人喜欢。几岁孩子,也难计较她的字不好。
几个大字歪歪扭扭。
祖母亲启。
正经的信,到这里也就算写完收信人。
如果有给父母亲的话,在信中带出一二也就是了。
但加寿从来与众不同。
祖母亲启下面,父亲亲启。再下面,母亲亲启。再下面,忠婆婆亲启,卫婆婆亲启……。还有舅祖父亲启,三表伯母亲启……大表兄亲启,小表姐亲启……
从信封正面写到信封背面,眼花缭乱,让人目不暇接。
知道的要说寿姐儿在练字,不知道的则只看出寿姐儿霸气的风格,一如既往。
宝珠念出来,忠婆欢欢喜喜的吃惊:“还有我啊,”
卫氏欢欢喜喜:“竟然有我?”其实每封信上都有。
红花双手捧住面庞扮难为情:“大姑娘没把我忘记,”
一一念完,袁怀瑜袁怀璞直眉愣眼,把个红枣吃个更欢。
他们还不懂得争风和吃醋,但姐姐不是头一回来信,封封信上都没有他们。这对于在家里和国公府里独占一席之地,众人高捧的小小子们来说,说不出受冷落的证据,却小心眼子泛出,不用证据了,直接不开心。
这小心眼子也和家人有关。袁夫人总会描补:“姐姐这一回忘记了,”宝珠就说:“姐姐没见过咱们呢,要是见到,一定喜欢。”
长辈是善意的,把孩子们往一处说。但小小子们本来没意见的,听多了,小意见就出来。
不是那么爱吃干红枣,袁怀瑜却站起来,对母亲不高兴:“我还要!”
“要那车上的!”
“家里的不吃!”
“就给姐姐的那种!”
小嘴儿高高的噘起来。
……
“要去京里?”国公夫人听过,眉目一变,面色失落七分。八奶奶把婆婆叫出来,在外间告诉的她:“说寿姐儿想祖母和母亲,又老太太想怀瑜怀璞,香姐儿福姐儿都没见过,老太太上了年纪,要见曾孙情有可原。”
国公夫人低头,期期艾艾:“这…。宝珠走了,我真是舍不得她。”八奶奶知道婆婆心思,她自己也有。
但拦不住宝珠婆媳离去,八奶奶不是滋味儿,有家里的平衡让打破之感。“这就不知道哪一年才回来。”
“加寿离成亲还早,这就不回来了?”好似有刀在心中搅,国公夫人冲口道:“去问问国公,他难道舍得姑奶奶离开?”
八奶奶眸有希冀:“那母亲去说说?”国公夫人这就回房,见辅国公闭目静静,不好就打搅,先向床前坐下。
“出了什么事?”国公看不见,也能发问出来,国公夫人并不奇怪。
当房中只有两个人时,当安宁占据这房中时,国公夫人也油然生出心意相通感,常国公不要茶时,知道他想吃茶,国公要方便时,知道先问他。
欣然而回:“加寿来信,让姑奶奶和宝珠去看她。说再不去看她,加寿就哭得了不得,”担心全在嗓音里,眉头也浓愁薄忧的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