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说苏赫,时间离得久远,就把粗如小萝卜的手指扳起来:“一、二、三……苏赫一共杀了七员大将,五员将军,他还真是运气好?”
“也奠定他名将的地位!”袁训话锋微转:“如果他早知道路线?”
萧观郑重起来:“早知道我们调兵遣将的主张!”
“这就杀得不费功夫,这算是早有埋伏。”袁训吁一口气:“再把他要杀的人,消息传送过来?”萧观板起脸,想要叹气,却还是称赞的口吻:“高,他娘的就是高!”
接下来骂不绝口:“难怪他这些年稳坐名将风头上,原来有这些内幕?咦……”萧观迟疑一下,他总不是个绝对的粗人,有些话出口前还须考虑。但对面的小倌儿是这场战役的主导者,又有太子党们入军中为他的深意,萧观就没有瞒话。
“咱们也有一个名将不是?”那稳坐第一的东安郡王。
袁训斜眼:“你现在有证据?”
“没有。”萧观倒也老实承认。
“没有就别说,再来说咱们的话。这就算是弄清楚将军们,或是郡王和苏赫勾结的原意。”
萧观打断他,原样把话送回去:“你有证据?”
袁训瞪起眼:“我这是猜测!拿你当知心人,我才和你说,不听拉倒!”
“风水轮流转,怎么你们在我地盘上,也敢这样凶?”萧观自认倒霉,挤个笑容出来:“当我没说,你继续。”
饶是这样的低声下气,袁训还是狠瞪他一眼,再往下说。
小王爷扪心自问,这风水是怎么回事情?我是主帅,以后我是主帅!只要你们还在这里呆一天,就是我弟弟也不能这样对我!
但我是主帅?以德服人。
小王爷再次把自己顺了毛。
“让人往前面查,以前战役怎么打,怎么调兵,怎么遇到敌兵全有记录,还能查出。如果属实,其心可诛!”袁训摩拳擦掌,觉得快有用大武之地。
“如果不属实呢?”萧观凉凉。
袁训也不气馁:“那就有别的原因,名将坐稳,总不是全天时地利和人和。”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东安郡王,但真的没有证据,又把他推开。
“好吧,这事儿算有点儿推敲,还有一件事情,你怎么看?”萧观说过,袁训抬抬眼皮子,眸光有如星光闪烁,转动无数心思:“什么事情?”
“我们要杀苏赫有原因!但对面是怎么回事?苏赫这一回倾国而来,他是怎么说得动全国的兵马?”
袁训也正想说这件事,但萧观先提起来,先开个玩笑:“我们杀了几个人全栽到他头上,他不愿意了呗。”
“他一个人有能耐集全部兵马吗?”萧观回想这几天见到的,打着各色旗帜的部落都有,已经计算过,这是全国之兵马。
“你看他是什么意思?”袁训含笑:“能招来所有兵马陪着他报私仇?”
梁山王倾兵而出,苏赫也人马相当,这其中不但是全国之兵马,还有一部分是借他国的。苏赫是第一名将,却不是全国主帅。
游牧民族平时以散落部落方式居住,各有兵马,谁强谁占第一,却不能尽数号令他人。
这么些人陪着苏赫来报私,要么苏赫花钱买动——他其实才损失数年的粮草,又丢失上好盔甲和珠宝。早有这一回交战以前,借着这盔甲让小王爷杀掉的人,都和苏赫是红了眼睛,不过现在,盔甲出现在小王爷手里,真相也就能浮出——苏赫手中余钱不多,可以自给,却不见得能买动这许多人。
要么,就是另有目的。
萧观皱眉:“难道他还想再来一回吗?”
“怎么不能?”袁训眼睛一亮:“哥哥,你也不笨呐。”
“我比你聪明多了!”小王爷刚嚷嚷,就让袁训瞅了又瞅。萧观憋气:“还有苏赫太笨了不是吗?他上一回怎么就敢打大同?去你家也就算了,你家离大同还有距离,找不到你,就可以走了,他打大同是为什么?”
袁训喃喃:“一万人就敢打大同?你也说了,他血洗我家就行了,他可以不打。他是一员悍将,侥幸通过卫所,就应该清楚血洗不成,拔马即走!可我姐丈去的时候,他们还在疯狂占大同?没有后续力量,明知道占不住几天,他们用意是什么?”
“先打一次试试看,也让他打下来了不是?”萧观肃然起敬模样,其实充满对大同府守军的鄙夷:“半天就破了城,又不到一个上午破了内城?大同这是纸糊的吗?”
袁训用目光警告他闭嘴:“府尹大人殉职,你这话传出去不好。”
小王爷立即改正,继续肃然起敬:“大同,你是纸糊的遇上蜡烛了是不是?”袁训摇摇头,不再管他怎么说。
两个脑袋越凑越近,原先是分坐两边,中间隔着一步远,在说话,现在是两个头往前凑着,手指在地毡上扒拉着地形:“我们混战,苏赫分一支兵马就可以去大同?”
“他打下来想怎么样?他人马众马,这就想挺进中原?”
“走难走的路,那路也是捷径,铁鹰嘴子这里,难守难攻。沼泽地,他们必然有路。死人谷里瘴气,听说有应对方法。军中有内奸,大同有内奸……”
袁训萧观齐齐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