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回去了。”轻施一礼,上轿离去。洪姨娘也逃似的离开。
月光下,夏初夜风和暖,还在这里的沙姨娘却抱住手臂,嗓音有些打战:“姐姐,今儿怎么冷上来?”
“是你心里冷。”宫姨娘说过,还是抱住她肩头,也就垂头丧气:“这夫人,真的是修成佛道宽容不成?她的话把我的雄心壮志全说没有了,还灰溜溜的打不起来精神。”
沙姨娘也是一样的灰心,只强打精神,对宫姨娘笑道:“儿子们都这般大了,姐姐还敢有雄心壮志?”
看周围花木扶疏,并没有别人。沙姨娘低低地道:“就有雄心壮志,看看凌氏以前的猖狂,再想想夫人以前的难过,还有国公已老,以后是儿子们的天下,轮不到我们了。”
“唉,是这个道理。”宫姨娘回答过,见一旁小轿还在等,吩咐道:“你们也去吧,交了轿子,就早歇息,月好,我和沙姨娘逛回去也罢。”
家人谢过离开,宫姨娘和沙姨娘相伴着慢慢往房中走。
见月皎洁,也冲不淡见到的凌姨娘“病姿。宫姨娘轻声道:“这一个是倒得彻底,袁家的呢,又起来的彻底。”
“话说回来,公子们和姑太太家不好,又和姑奶奶不和,还不是全看着老大行事而行事。”沙姨娘抱怨道:“现在尴尬的不行,儿子们要去和训表公子和好,还怕人家不肯呢。媳妇呢,又跟着训大奶奶转。就是孩子们,还要去打点加寿。全是凌家的害的。当年想姑太太嫁妆,她是头一份儿。”
宫姨娘让中间几句话逗笑,掩面失声:“打点加寿?哎,真是白混这几十年,一个小小孩子,现在是小小爷和小姑娘们的榜样。一张嘴,就加寿这样,加寿那样,”
“可不是这样,老的没相处好,只能把小的送出去打主意。偏偏的,他们又爱在一处玩耍。”沙姨娘悠然对月:“这一会儿,不会玩得不知道睡吧?”
……
月到草场上,无垠如雪。辅国公府安歇得早,宝珠等人此时,还在用饭。
新盖的大屋子,原本就是预备以后帮工多开饭的地方,这就摆得下几张大桌子,装得住许多笑声。
主人一桌,老太太婆媳带宝珠,和国公府八位奶奶坐在一起。主人第二桌,龙五公子在首位,余下的是亲信家人们陪同。
坐不下的家人们,再开两桌。
袁夫人就热闹了,她和孩子们坐在一桌,看着哪个都喜欢,照管她们用饭。
加寿坐在祖母旁边,因别的孩子们都自己用饭,袁夫人也鼓励孙女儿自己用饭。给她一个小木碗,这里面食多,但宝珠是吃米饭的地方长大,就给加寿小半碗米饭,一碗蒸鸡蛋摆在面前,随便她舀,袁夫人给她分鱼刺,拌肉汁。
真是事事看加寿。
加寿最小,都自己用饭,别的孩子们跟后面学,全是自己用饭。
奶奶们看着心中喜欢,五奶奶对宝珠道:“我家这个,这么大了还端着碗跟着喂她,不然就泼得到处都是,”
宝珠斜斜眼角,让她看。见加寿笑嘻嘻的,一勺子鸡蛋舀着,直泼出一尺多高。“啪!”,落到桌子正中间。
孩子们大笑起来。
“我也会!”
五奶奶的女儿面前,也有一小碗炖蛋,她也把小勺子插进去,用力一挑,哈哈笑声中,落到加寿面前。
这个桌子特别的矮,是孩子们要在这里用饭,现把大桌子腿锯断,供孩子坐得舒服。加寿这就麻溜的站起来,小身子欠着,把她碗里的炖蛋,更是往桌子上泼洒。
“弟妹啊,姑母也太惯着加寿。”五奶奶还没有呵斥女儿,就见到加寿这一举动,五奶奶好笑,但是有点尴尬:“这样可不好,长大了……”
大人最爱说的,就是长大了以后会怎么样。宝珠嫣然:“五嫂放心,孩子们长大,也就好了。”
再看那个桌上,袁夫人在轻声提着加寿什么。加寿得意洋洋坐回去,小嘴里嘟囔着:“粒粒皆辛苦,粒粒皆辛苦,”一面把一勺子饭送到嘴里。
头一回用,伸长脖子,还是有一半倒到衣裳上。
加寿自己不能组织过长的话,但念个五言绝句,倒不成问题。
“我也会,我也会,”五奶奶的女儿又跟上来:“汗滴禾下土呢。”见加寿念过吃饭,她也跟着吃饭。
“粒粒皆辛苦,”加寿忽然大叫:“骨头,”袁夫人笑着把分好的排骨肉放她碗里。
没吃几口,想到母亲,加寿扭头找到宝珠,嘿嘿笑了。她一转脸儿,宝珠那桌子人哄然大笑。自己吃饭的小孩子,面前衣裳上有饭,小嘴里动着,两个面颊上全是酱汁米饭和鸡蛋。
加寿让笑怔住,对母亲看着。
宝珠取出帕子拭自己面颊给她看,笑道:“擦干净。”
加寿想想,小手把放到一旁的帕子已拿在手里,但是走过来,把小脸儿往母亲衣裳上一埋,蹭几蹭,再抬起头笑,这就干净了。
“你这个小坏蛋,”宝珠笑骂,扯过自己衣角,丫头们过来帮着收拾,请宝珠去换衣裳。宝珠打趣道:“不用换了,她还有半碗没吃完呢。”
不说还好些,说过加寿跑回去,急忙忙吃着,再过来,先把脸儿对着母亲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