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你?”
尖锐刺耳的声音把宋傲珊从熟睡中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母亲孙久茜那张因愤怒几乎变得狰狞扭曲的脸,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睡意顿时全无,只剩下恐惧从心底涌起来。
宋傲珊心里喊了一声糟糕,还没等她从被窝里爬出来,孙久茜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动作十分粗鲁地掀开了被子,腊月刺骨的寒风顿时倒灌进来,冷得她直直打了一个哆嗦,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宋傲珊本能的双手环胸,拧头睨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才刚过六点,外面的天还没亮呢,这天寒地冻的,谁不是躲在被窝里,恨不得和它缠-绵悱恻谈上一整天的恋爱。
瞧孙久茜这副欲要吃人的模样,宋傲珊知道她昨晚打牌肯定又输了,心情不好却又找不到人撒气儿,憋了一肚子的怨气,迫不及待统统撒到她的头上来。
宋傲珊知道她的德性,也不敢忤逆顶撞半句,否则后果轻则是没饭吃,重则是鸡毛掸子伺候。
这大冬天的,饿上一天肚子,绝对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然而鸡毛掸伺候更是狠,孙久茜打她从来都不会手软,每次不把鸡毛掸子打断了,都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宋傲珊吓得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连忙找衣服套上,做早餐洗衣服抹尘扫地。
孙久茜昨晚大概是输大了,火气窜上了头怎么也压不下来,不由分说伸手就狠掐女儿的胳膊,骂骂咧咧道:“你磨磨蹭蹭什么?一天到晚除了会偷懒,你还会做什么?我怎么就生了你这种废物……”
宋傲珊吃痛本能躲开,孙久茜瞧她那敢怒不敢言模样,心里的怒火顿时又上升了一截,“好啊你,翅膀硬了是吗?还敢躲了是吧,今天老娘不好好教训你,我孙久茜三个字倒过来写。”
说完,孙久茜风风火火冲去客厅,再次踏入房间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鸡毛掸子,不由分说就往宋傲珊的身上抽,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哪里是一个成年人的对手,宋傲珊被孙久茜打得毫无还击之力,抱头蜷缩在角落里,任凭她如何嗷嗷大哭求饶都无济于事,鸡毛掸子一下比一下重,无情地撕裂她的肌肤,直至皮绽肉开。
“吵什么吵?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一道充满厌烦甚至掺杂唳气的声音乍然在这狭窄的房间里响起。
如此不友好不和善的声音,可在宋傲珊听来简直是天籁之音。
果然,孙久茜停止了抽打她的动作,拧身面对儿子宋傲明的时候,她那张原本狰狞扭曲的脸瞬间变得和蔼可亲,语气也是百般温柔,甚至带着讨好,“傲明你别生气,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吵到你睡觉。就是她皮痒了,整天想着偷懒……”
宋傲明睨了一眼几乎要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妹妹,那双水蒙蒙的泪眼分明是在向他求助。宋傲明有些不忍,从母亲的手里抢过鸡毛掸子粗鲁地扔下地,没好气地说:“杀人偿命不知道吗?你要是把她给打死了,你也得坐牢。”
“你要是真气不过,那你就去冲一盆冷水澡降降火,别整天像一疯婆子似的折磨人。”
见宋傲明发火,孙久茜嘴角抽了抽,倒也不再折磨宋傲珊了。
宋傲珊感激不尽地看着把她从水深火热里救出来哥哥,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再好的人了。
尽管他脾气暴躁古怪,也爱乱发脾气,平时也不算太好相处。
孙久茜回头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压着嗓音厉声骂道:“还不快去煮早餐,还有那堆衣服你打算放到什么时候。你要是敢再偷懒,看我不打死你!”
看着孙久茜扭着身段离开的背影,宋傲珊的眼泪如缺堤的洪水,但她不敢哭出声来,只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压抑着。
因为,被孙久茜听见了哭声,她一定会骂她是在哭丧,再一次招来毒打的。
而宋傲明未必会再次出手“救”她。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一次孙久茜心情不好,她都会成为她的出气筒,她会下狠手把她打得遍体鳞伤。
宋傲珊还记得最严重的一次,孙久茜把她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儿,她躺在床上大半个月下不了地,浑身上下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好的。
而那一次被打的原因和这一次不一样,孙久茜不是打麻将输了钱,而是宋捷狠心要跟她划清界线。
宋捷是谁?
宋捷是她和宋傲明应该要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尽管他们兄妹二人的身上流着他的血,可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占着一个名头罢了,他从未尽过半分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还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宋傲珊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而她和哥哥却没有。当她问孙久茜关于爸爸去哪里了这个问题的时候,招来的自然是一身抽打。后来,宋傲珊自然也不敢再问了,爸爸这两个字成了她心中的忌讳。
不能提不能问的忌讳,一个能让孙久茜变疯癫发神经的忌讳。
后来宋傲珊慢慢长大了,她才懵懂明白,她和哥哥不是没有爸爸,而是他们没有资格光明正大叫那个男人做爸爸。
因为那个男人是一个有妇之夫,而他们的母亲孙久茜就是别人眼中受尽唾弃的小三,是见不得光的小三,所以她和宋傲明也是见不得光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