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看也没看,对细妹道:“接着吧。”
细妹忙上去接了。
王通另外送了些精致的盒子给他们包装用。
打点完,王通亲送他们从雅间出来,下楼到大堂时,清哑见不少客人和小二对他们偷偷张望,耳听得有人低声议论:
“这时候还有心思逛、买首饰!”
“就是要这时候逛,不然等抄家了银子都没了。”
“买再多,还不是一样被抄!”
“那怎么能一样呢?郭家肯定不会被抄的。”
“怪不得!”
……
众人都听见了。
方初若无其事,清哑更安静如常。
巧儿却受不了了。
她愤愤地用眼刀射那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恨不得上前质问,被方初瞅了一眼,道:“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坏了好心情。”
这是不想她生事。
巧儿心一凛,明白自己失态了。
别人这样,她越要镇定才对。
她忙展开笑脸问道:“咱们接下来去哪?”
方制笑道:“去长安大街。靖国公府在那有间铺子,专门卖回雁谷的东西,还有林家的木雕。回雁谷知道吗?是靖安大长公主的封地,听说美的跟仙境一样……”
巧儿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弟弟就在回雁谷学艺。每年他都托人捎带回雁谷的土仪回来,我们都喜欢的了不得。”
方制惊道:“真的?”
适哥儿道:“是真的。二表哥做了个鲁班锁,我到现在还没打开。”
一边说,一边出了珍宝斋。
身后,一干人都面面相觑,佩服极了。
等方家人都出去了,有人撇嘴道:“这就叫做及时行乐。”
竟把方家的结局看死了。
方初一行人不管街谈巷议,各处游逛。
有方初和儿子陪着逛,两人又都很给面子,半点不耐烦都没有;方制和方利也凑趣,清哑开心极了,从来没这样逍遥过,不像上次来京城,她正好怀孕了,没逛成,这次可补上了。
女人逛起街来,精力十足。
清哑不觉累,巧儿更年轻又习武的身子,更不觉得累,两人兴致勃勃的逛了一家又一家,买的东西送回一批又一批,直逛得方制和方利累得吐舌头,揉着肚子叫“饿得不行了”。
方初笑道:“先去如意楼吧。他们撑不住了。”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清哑看两个弟弟。
清哑疑惑道:“这还没一会呢。”
她记得也没走多少家。
方制哀嚎:“大嫂,已经下午了。”
到底谁是男人,谁是弱女子?
清哑抬头看看天,歉意道:“逛忘记了。”
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天不早了。
她招呼巧儿上车,他兄弟几个上马,往长安大街如意楼赶来。
到如意楼门前,小豆子上来低声对方初回道:“谢天良和三四位爷在二楼东头雅间,隔咱们定的雅间三个屋。那几位小的都不认识。”
方初点头,低声吩咐了小豆子一句话。
然后他带着清哑等人上楼,并未抬头朝上看。
二楼东头一窗户内,谢天良和几个贵公子正朝下看。
一短须劲装青年沉声道:“他们来了。真好兴致。”
一面回头吩咐随从道:“出去。盯紧了。”
方初等人进了预定的雅间,放松了身子,瘫坐在椅子内,再也不想动了,连清哑都后知后觉地疲惫,细妹帮她揉太阳穴。
巧儿一点事没有,适哥儿也没事,姐弟俩趴在窗前看皇宫。
这间屋子朝北,窗户正对着巍峨的皇城南门,远远可见连绵的宫殿殿顶,飞檐翘角,气象万千。
清哑听他表姐弟叽叽喳喳议论,羡慕他们好精神。
她喝了一盏茶,又吃点东西,方才缓过气来。
饭罢,方初对方制道:“往常你总惹事,又没惹出什么名堂来,倒攒了一身纨绔的习气。今天,哥哥就带你嚣张一回,一切后果大哥来承当。我管保你事后被人称道是个男儿、有气魄。”
方制精神一振,忙问:“怎么惹?”
方初道:“那谢天良就在隔壁。你去如此这般……”
教了他一套话,方制听得不断点头,桃花眼闪闪发亮。
清哑担心地问:“这行吗?”
方初道:“没事。本来我要叫方利去,他比三弟机灵——”方利急道“那就我去。”方初冲他摆手——“可惜他是要参加春闱的人,不适合做这种事。巧儿虽机灵可惜是女孩子,不易抛头露面。”
方利便没声了,应试举子最讲究名声的。
方制问:“他不出来怎办?”
方初肯定道:“我会让他出来的。”
说罢,见清哑还是担心,凑近她,跟她咬耳朵。
清哑听了,瞅着他笑,悄声道:“你真厉害。”
方初也悄声道:“等几天还有更开心的事呢。”
清哑忙问:“什么事?”
方初道:“先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清哑听了,满心都鼓起期盼。
她十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