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少爷见他这样,因要在谢吟月面前表现,证实自己才是最在乎她的那个人,便揶揄道:“韩兄何必如丧考妣!看你这模样,倘若郭织女有天被架在火上,韩兄只怕要跟着她去了。”
一面微不可查地扫了谢吟月一眼。
谢吟月正为了方初心情不好,闻言眼神更淡。
韩希夷没理曾少爷,对郭大全道:“郭兄,咱们经商一靠的是信誉,二靠的是实力,三还要靠眼睛。没有一双好眼睛,小心把豺狼当朋友,吃亏一次就可能万劫不复。要小心哪!”
郭大全知他讽刺曾少爷,感慨道:“可不是。我这次才算知道什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是一辈子的教训!”
曾少爷冷笑道:“我也得了一辈子的教训:人若是只顾眼前利益,被妖魔鬼怪迷惑,将付出惨痛代价,那时后悔就晚了。”
韩希夷和郭大全气得差点要回头跟他理论,被沈寒秋拉住了。
沈寒秋对二人使了个眼色,道:“走!”
他们还要碰头商议呢,跟这种人不必纠缠。
※
方初出了锦绣堂,没有回小石桥,而是去了方家。
门房看见他,惊喜交集,急忙报给严氏。
严氏亲自迎了出来,拉着他手连声问:“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郭姑娘那件事你别急,你爹也在想办法……”
方初忙道:“没事。娘,我找爹说点事。”
严氏道:“你爹去锦绣堂了。”
方初道:“我知道。我才从那回来。”
严氏忙问:“你才从那回来?谢家的事怎么样了?”
说着,母子两个手拉手走进屋。
严氏也不让他坐别处,就在身边坐下;又一叠声叫人泡茶上果子,吩咐厨房准备大少爷爱吃的菜;又叫请林姑妈、纹姑娘和表姑娘来,满屋子丫鬟仆妇进进出出、奔走忙碌。
方初任母亲张罗,只含笑看着。
等消停了,才将谢家的案子简单说了。
严氏感叹一番,又不满谢吟月攀扯儿子。
方初急忙转开话题,对一丫鬟道:“你去前面打声招呼。等老爷回来就告诉我。我有事和老爷说。”
丫鬟答应着匆匆去了。
严氏问:“什么事这样急?”
方初道:“也没什么事。”
接着,又将李居士过堂的情形说给她听。
严氏叹道:“这李居士肯定是韩少爷找来的。”
一时,林姑妈、方纹、林亦真、林亦明都来了,屋里更热闹了。
方瀚海直到下午才回来。
他去了严家。和严纪鹏碰头。
回来,便发现方初在外书房等他。
见面后,方初恭恭敬敬给他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方瀚海绷着脸道:“坐下说话。有什么事?”
一面在大圈椅内坐下,疲惫地靠着。合目养神。
方初没有坐,就站在父亲面前,问道:“是不是父亲?”
没头没脑一句话,无缘无故。
方瀚海却沉默了。
好一会,才点头道:“不错,是我!”
方初激动道:“父亲为何要这样做?”
一句话把方瀚海问火了,睁开眼喝道:“你还问我?我还要问你呢:既知道她如此歹毒,我宁可你也一样歹毒,把她的手给剁了,也好过剁了自己的手来气我!”
方初道:“可是父亲。那件事是我出的主意。”
方瀚海道:“那又怎样!你以为谢家与夏家勾结只有这一桩?谢家不是不肯善罢甘休吗?很好,我们就放手一搏!”
方初道:“可是父亲……”
方瀚海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怒喝道:“别‘可是’了!你既已退亲,就该知道,方家和谢家早已是仇敌。你岂可存妇人之仁!”
方初坚定道:“儿子是不会像她一样的。”
方瀚海冷笑道:“那她会放过你吗?”
当然不会!
方初沉默。
方瀚海道:“这个女子心性如此歹毒。与其说她是在对付郭清哑,准确地说是在对付你、打击你、折磨你!她一直在折磨你!你不会以为她对你有情吧?但凡她对你有一丝爱恋,也不会让你左右为难,陷你于不义,更不会做出那些阴私勾当!”
方初道:“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谢家一再败落,她弄丢了未婚夫。就是惩罚。
方瀚海道:“她停手了吗?她会停手吗?
“要停手早八百年就停了。如今她也不甘心停下来了。若停下来,就是认输。她的性子,是不会认输的!
“你能放下郭清哑吗?
“不管你放不放得下她,谢吟月都不会放过她的。
“你要是娶了她。谢吟月更不会让你们过安稳日子。
“如果不能,你要怎么保护你的妻子?”
问到最后,他站了起来,两手撑住桌面,对着儿子的脸咆哮。
方初坚定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任由她伤害郭姑娘。”
方瀚海道:“然后她不断发招。你疲于应对?你难道没听说过,‘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句话?你若是报这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