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哑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他。
他又雀跃,又有些尴尬,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讲述起来。
严未央小时住在方家,和他一同接受严格教导。师傅除了教授他们各种学问外,还特别教导他们心志要坚定,不可受外物诱*惑操纵;他更是被严厉告诫:决不可被女*色操纵。世家子弟,要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八岁那年,他对表妹抱怨说,他还没见过女人身子长什么样呢,哪知道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是白说嘛!
严未央便鼓动他去逛青*楼、看女人,试试定力。
她说,等他“见多识广”了,对女人就不稀罕了。
他欣然应允,一掷千金,包下一整座青*楼,命将所有花姑娘都叫出来,全部脱了衣裳,一排排站好,又把她们眼睛都蒙上,他在一片**肉林中徜徉、欣赏。
一连几个晚上,他都这样“万花丛中过,片衣不沾身”。
等回来,严未央问他怎么样。
他那时候根本不懂事,觉得那些女人的身子难看死了,他心上留下一层阴影,嘀咕说将来不娶媳妇了。严未央忙安慰他,叫他别泄气,说等她长大了嫁给表哥,她肯定能长得好。
清哑脸上神情,已经不能用惊愕来形容了。
她问:“你爹娘……让你去?”
方初道:“不是我出面,我叫身边伺候的人出面。青*楼的人也不知道是我——”说到这,他很是尴尬——“计划得不够周密,闹得太轰动。我爹察觉了,打了我一顿,罚我在祠堂跪了三天。”
清哑:“……”
忽然她想他看了那么多女人身体,对女人身体肯定很了解,他看自己时会不会联想到什么?
念头一起,顿时觉得浑身被扒光一般,不自在起来。缩肩低头,把自己往桌子下藏,一面后悔不该叫他说,好奇心害死猫!
方初瞬间就明白她这举动的含义。脸涨得通红。
他也后悔不该说出来,她一个女孩子听了当然尴尬。
又奇怪自己:怎么就告诉她了呢?
这事他可是连谢吟月都没告诉呢。
他狼狈地转过头去,不敢看她,一面又紧急想主意,要再说点别的事。岔开这话题,缓和尴尬的气氛。
还真给他想起来了,转头笑道:“还有一件事……”
清哑忙问:“什么事?”
她也想用别的事冲淡这尴尬。
方初说,他祖母有回送了个绝色有才情的丫鬟给父亲做妾,好给方家开枝散叶。他母亲不开心,他便想出一个主意,给打发了。
清哑问:“你把她给卖了?”
方初摇头,笑道:“好好的怎么能卖了人家呢!祖母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上兵伐谋,自然要解决得妥妥的,让祖母没话说。怪不到我娘身上。我是这么做的……”
他找了个书生来,制造机会和丫鬟邂逅,然后不断写情诗给那丫鬟。一来二去的,丫鬟就爱上了书生。然后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屡屡为他们幽会打掩护,直到两人海誓山盟、情比金坚。
在一次幽会时,他引来了方瀚海。
方瀚海大怒,要重惩那丫鬟。
他便出面说情,利用父亲高傲的性子,劝道:“爹。不过就是个丫头,既然她死活要跟这人,爹就成全她,才显得爹大度。不然。留住人留不住心,打死了心里还膈应。别人知道了,说爹连个穷书生都不如。不如放了干净。”
方瀚海觉得儿子人虽小,这话有志气,便应了。
方初便送了丫鬟和书生一些银两,叫他们离开。
拜别时。那丫鬟跪着给他磕头,哭道:“小少爷,你待奴婢太好了!奴婢今生今世都不忘小少爷的大恩大德!”
听到这,清哑再也忍不住了,指他道:“太坏了你!”
一面大笑起来,笑得伏在桌上揉肚子。
笑着笑着,又想起一个**岁的男孩子,在一群光身子的女人中间逛过来,再逛过去,这儿看看,那儿瞅瞅,越觉得他无法无天,他爹罚他跪三天还少了呢。
方初也笑道:“我就对她说,我希望他们夫妻恩爱一世、白头偕老。然后我在心里又想,希望她永远别回到方家,在外面自由自在地生活。”
清哑越发笑得厉害,头脸都涨红了。
方初忙劝道:“笑慢些。”
清哑还问:“她……她怎么……那书生……”
方初主动道:“那书生也看上了丫鬟。只有一点:书生没那么有才情,他写的诗都是我找人代笔的。丫鬟想做状元夫人怕是要失望了,做个秀才娘子还是可以的。”
清哑刚笑得好了些,闻言又一阵大笑。
外面窗下,圆儿死死捂住细妹的嘴不敢松手。
两人互相依靠,一步一步,小心地从窗边退开。
等退到安全处,圆儿才松开细妹,一齐闷笑。
笑了好一阵,圆儿才松开手,郑重叮嘱细妹:“细妹妹,这事千万不能对别人说。要是少爷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你也逃不了。”
细妹忙不迭地点头,依然闭着嘴。
两人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感觉成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