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点点头,轻叹了口气。
方则道:“大哥觉得很为难?也是,吟月姐姐要对付郭家,咱们又受了郭家恩惠,这事确实有些难……”
少年撑着下巴帮哥哥想主意。
想来想去都不成。
帮谢家对付郭家不成,太无耻了;阻拦谢家也不成,谢伯伯不会听的,还有郭家摆明了一心壮大,将来必定不肯放过谢家;让两家冰释前嫌倒是个主意,问题是谁肯听他们的?
正想的时候,就听方初道:“若是你娶了郭清哑……”
一语未了,方则跳了起来,“哥,你是我亲哥吗?”
方初板脸道:“你要不是我亲弟,我还懒得管这事呢!”
方则大叫道:“你……你怎么能出卖亲弟弟?”
方初黑了脸,道:“别胡说!郭姑娘是个不凡的女子……”
方则打断他的话,道:“知道!会织嘛!那也不能让弟弟娶她呀!她不是已经把织锦和织机转给方家了?为什么大哥还要通过联姻来笼络郭家?”
方初喝道:“不是联姻笼络,是我觉得郭姑娘确实不凡,才要为你求这门亲事。你别做这副委屈样子,人家看不看得上你还不知道呢。她可不是贪慕富贵的女子。”
方则忙道:“那正好。你就别撮合我们了。”
方初瞪着他,刚要再说,他忙忙系斗篷,就要出去。
一面又对他道:“这姻缘可不是儿戏。门当户对不是瞎说的。郭姑娘生在乡下,肯定有自己的脾性;弟弟我也有些臭脾气,你把我们两个南辕北辙的人往一处凑,那能好得了?弟弟将来要是过不好了,大哥你不心疼?”
说完不等方初再开口,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方初没有追,也没有喊。
姻缘是两情相愿的事。
若是弟弟不愿,或者郭清哑不愿,这亲不结也罢。
他想出这个主意,也没指望一定能成。
还是找机会让弟弟见见郭清哑再说。
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方则只要见了郭清哑,就一定会喜欢她。
所以他暂丢开这事,也不逼他了。
那方则却吓坏了,暗想大哥叫他来原来是为了算计他终身。怪不得在家里时,娘看着他笑得怪怪的;还有刚才韩希夷,也笑得不明不白。
大哥真了不得,在商场混了几年,连亲弟弟都要算计了。
不成,他不能坐以待毙!
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便去马厩找马,要走陆路回湖州府。
一眼看见大哥的那匹大黑马,心里一动,就解了缰绳。
刚牵出马厩,迎头碰上昌儿。
昌儿忙道:“二少爷,你要去哪?”
方则也不隐瞒,道:“回湖州府去。”
这也是让昌儿告诉方初,省得他找不着自己着急。
昌儿愣了下,指那马道:“这马是大少爷的。”
方则呸了一声,道:“大哥的怎么了?大哥的我就不能骑了!大哥的东西,除了大嫂,其他的我看上什么就拿什么,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我们两兄弟好,你管得着?”
说完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那马就跑了。
昌儿被他噎得发怔,看着他走远了才无奈摇头。
遂回去跟方初禀告不提。
方则在街上跑了一阵,想起刚才的事,慢了下来。
跟着的小厮问:“少爷,咱们去哪?”
方则没回答,拨转马头往杏花巷谢家别院去了。
他是去找谢吟月的。
“吟月姐姐!”
他见了谢吟月高兴地喊。
谢吟月很意外,问道:“则兄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方则道:“晌午前到的。”
谢吟月命锦绣上茶摆果子,一面问他方家长辈安好。
方则一一回了,两人叙些闲话。
谢吟月就问:“怎么你一个人来,你大哥呢?”
方则撇嘴道:“别提了!吟月姐姐,你跟那郭家真闹得不休了?怎么大哥要我娶郭清哑呢!”
谢吟月听了一惊,怔住了。
方则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又问:“吟月姐姐,据你看,那郭清哑到底怎样?”
他也不是任性的孩子,大哥的性子他知道,绝不会随意拿他的终身当儿戏,这事分明已经通过了父母,所以才叫他来霞照,他便要小心弄明白了。
他就想问问谢吟月的看法。
他一直很推崇这个未过门的嫂子,私心里也要找一个这样有才貌的女子,如此才不负他方二少的名头。
谢吟月怔了一会,才含笑道:“很会织锦,连我也自叹不如呢。”
方则心里嘀咕:“乡下姑娘谁不整天织锦织布,有些突破也不稀奇。她除了织锦,还会别的吗?真要出色,江明辉能去接谢二姑娘的绣球?我方家有数千织工呢,那能干的也不少,我可没法都娶!”
也不怪他这么想,因为方初刚才当着人顾忌谢吟风的脸面,对抛绣球一事说得很含糊,方则便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觉得江明辉一定不喜郭清哑,所以才移情别恋接了谢二姑娘的绣球。
谢吟月看看他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