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她接回家,好好教养。临安同华京相隔千里,这里的事情就当做前尘往事,一并割舍掉便是。”
江衡听她所言,觉得正是这个道理,千山万水,之前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
江茗从屋子里出来,手上捧了个木头箱子,身上背了个黛色的棉布包袱:“好了。”
卫氏指着那只能装下三两套衣裙的小木箱,有些讶然:“就这么多?”
江茗点头:“就这么多。”
卫氏和江衡面面相觑,别说听那刘大妈说她贪了陈家家财,就算是普通人家搬迁,也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东西。换成卫氏,这小木箱都不够她装首饰的。
那车夫连忙走上来,把小木箱接过。江衡夫妇也没问江茗可有什么要交代,亦或同什么人需要道别,带着她逃也似的走了。
江茗前脚刚走,后脚那不甘寂寞的叔婶就给她找好了婚事,便是那老乡绅。只因老乡绅两任夫人都死得蹊跷,再也没人愿意把自家闺女嫁给他,只有江茗这叔婶,还从中捞了一笔聘礼。等到他们来青贯巷寻江茗,这才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
江茗此刻正靠着卫氏坐在马车当中,道路颠簸,摇晃的她昏昏欲睡。她想着除了江衡,大抵没人再有这福气,能如此正大光明的靠在这温香软**上。
她心知,此番去京,乃是自己人生的转折。自此之后,这大好河山之中,她无一人可以凭依,但也无人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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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茗:东西少?去了华京再买啊,一箱银票够不够用?
殷楚:这男人是谁?为什么从我媳妇房子里面出来?!
江茗:没出场的人,没有说话权。
第3章
同在马车车厢当中,将卫氏当做人肉靠垫的江茗不同,江宛此刻正在镇国大将军府中,坐立难安。今晨接到消息,说是大将军已经接到小姐,约摸着申时就能回到府中,她便早早就候着。
如今天都快黑了,可依旧未见人影。
“小姐,将军同夫人大概是在路上耽搁了,您先吃一些垫垫肚子?”王嬷嬷端着从小厨房做来的清粥,送到江宛面前。
江宛草草吃了两口,又觉得心里堵得慌,便再也吃不下了。
王嬷嬷跟在江宛身边十五年,真真是把她当做自己亲生女儿那般疼爱,如今见她这幅模样,便开口宽慰道:“小姐不必担心,那户人家早没了。将军和夫人都是看着您长大的,平日里就宠爱有加。如今就算再来一个,也断不能和您相提并论,更何况听说只是个小商贾的养女,必定是上不了台面的。”
江宛摇了摇头:“王嬷嬷,以后切不可这么说了。我之后,但听父亲的安排吧。”说完,她眼眶就红了半圈。江宛原就长的清秀可人,华京又流行轻云流风,各门贵女都身娇体弱,如今一低头,便愈发显得楚楚可人。
“姐姐!”厅门走进来两个人,为首的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头发里缠了根红绦带子,随着他的步子摇来晃去,好不得意。这便是江衡的独子,江劭。
他身后的小厮还喘着粗气,只连呼:“我的爷啊,你可慢点走。”
江劭到江宛面前站定,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咕嘟嘟的灌了下去,顺过气儿来才说:“姐姐,父亲他们已在外城了,一会儿就能到。”看到江宛红着的眼眶,他原本得意的脸立刻挂了下来:“姐姐,你别担心了。那接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鬼都还不知道呢。”
看见他身后跟着的小厮,江宛立刻打断道:“以后你别叫我姐姐了。你真正的姐姐,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
这话配上那副哀泣的面容,江劭不由得心疼起来,“放屁!自打我记事起,你就是我姐姐,我就认你这么一个姐姐!她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叫一声阿姐?若是父亲母亲偏心,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身后跟着的小厮连忙提醒道:“爷,这话咱们在这儿说说就得了,在将军夫人面前,可不能乱说话。”
江劭瞥了那小厮一眼:“你是爷,还是我是爷?爷说话,还要你教不成?”
小厮陪着笑脸:“哎哎,当然您是爷。”
江劭凑到江宛身边,故意说些话哄她:“我刚在玉风阁看见个好漂亮的钗子,特地买来送给姐姐,你就别为这种事儿心烦了。”
江宛接过那发钗,正是玉风阁新出的样式,莲花乳白莹润,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成。她抬头对着江劭,努了下嘴:“你又去那些地方,让父亲知道了,小心他罚你。”
江劭见她面色舒缓,扬起眉毛:“父亲不也总是陪母亲去玉风阁吗?我给姐姐买东西,怎么就要罚了?”
江宛身后的丫鬟春湫嘴抹了蜜似的:“就是,将军知道小姐和少爷如此好,指不定还赏少爷呢。”
两人正说着,外面有下人跑了进来:“少爷,小姐,将军传信来,天色晚了,让你们先用晚膳。他陪夫人小姐,先去玉风阁那边转转。”
他话音方落,江宛好不容易缓和的面色又淡了下去。
江劭眼珠子一转,对江宛说:“怕是让我们看了那女子的落魄,先拾掇拾掇再回来,省的让春湫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