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做晚辈的,为他分忧亦是应当,那么大年纪了,糊涂就糊涂吧。”楚敏含笑安慰,目光深远。
乔蒙心头一跳,“世子,您的意思是?”
“宣平候已经承爵多年,是该站出来,让乔阁老好生歇歇了,劳累半辈的人,让他老人家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不是挺好的吗?”楚敏柔声。
“……您是想让祖父告老,让家父顶代他的位置吗?”恐怕不大容易吧?乔蒙呐呐。
楚敏就笑,“我知道难,不过,咱们不急,慢慢来嘛,反正韩太后那事,一时半会儿的恐怕还找不到证据,且得等着呢。”
“我埋那人手,就是个男宠儿……他的身份,想要拿到真凭实证,恐怕不太容易。”乔蒙额上细汗冒出,赶紧转移话题。
“无妨的,证据我会自安排人收集。”楚敏眸光微闪,语似安抚,“早在这事方出的时候,父王就已经着手调查,现已有了韩太后闺阁时,伺候在她院里的婆子的下落,慢慢找,证据肯定会有的。”
“哦?!王,王爷真是英明。”乔蒙忙不迭的赞,语调儿都有点结巴了,“那,那,要不,属下试探试探那姓姚的女将,消息是她给的……”
“你说姚总兵吗?”楚敏截话,挥手打断,垂眸思索着。
亭子里陷入沉静,乔蒙小心翼翼的瞧着他。
好半晌儿,楚敏开口,“这人,我不大看的透,手握重兵的武将,哪怕是北方远地,都要小心对待,打探打探是可以的,然而,能为则为,万不要交恶。”
他抬头看着乔蒙,仔细叮嘱,“我听闻,乔阁老对她是敬而远之,颇为冷淡,但,乔世子,我到希望你能施恩于她,卖个人情儿,日后好相处。”
也好拉拢!
武将嘛,精兵嘛,能收在麾下,多少都是不嫌的。
男女亦无所谓!
有能耐就行!
“施恩的话……”乔蒙皱眉琢磨,突然灵光一闪,“小王爷,这几日姚千枝正在为韩太后强留她而苦恼,仿佛有意速回泽州,要不,我在这事儿上……”做点手脚?
放她速速离开?
“这……到是可行。”楚敏微微垂眸,思索片刻,吩咐道:“你看着处理吧,莫要太过强求,露了痕迹。”
“是。”乔蒙赶紧应声。
两人细细商讨,直待诸事俱了。乔蒙才重新盖回斗篷,顺着角门,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此时,月已西移。
宣平候府一众人依然沉睡,对此全然无觉。
——
答应的事就得干,乔蒙还算个挺有行动力的人,几乎是转天功夫就开始暗自操作起来,不过,还未等他‘操作’明白,人情没卖出去呢,北方就出事了!!
加庸关、充州、泽州,三道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几乎同时到来,皇宫门前‘行人回避’的高喊几乎响彻九霄。
加庸关告破!大将姜企阵亡!!
胡人大举压境,兵临晋江城外。
十五万胡兵,七万来晋将。
就算有城墙,怎么守?能守住吗?能守多久?胡人不会一马平川,直占北方,奔着燕京而来吧?
虽然离得很远,隔了好几个州,然而,南有黄升,北有胡人,这局面……燕京是被夹中间了呀?
胡人离的远,黄升离的可近,不过一州距离,朝廷方面本还准备着,若黄升打过来,他们就迁都幽州,加庸关一破……不敢迁了啊!
毕竟,往幽州一迁,离北边不就近了吗?
胡人——比黄升可怕多了!
朝臣们一派哗然,不拘韩太后还是韩载道,就连小皇帝都吓的够呛,这位听多了云止所言:胡人如何如何凶残,怎么剖腹取肠,吃肉喝血,心里实在是有阴影!
——都生病了!
得着八百里加急,当晚就起了高热。
加庸关破,姜企战死,胡人那边是可汗叱阿利亲自领兵,那位是出了名的用兵如神,朝臣们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急的满眼冒金星,都寻不到能应对他的将领。
大晋朝,北有姜企,南有君谭,都是威风赫赫,名镇四方。然而,如今姜企没了,君谭正跟黄升撕扯纠缠,一时半会调不回来……
朝臣们慌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左找右寻,起了飞智,最终,朝臣里不知哪位舍下了面子,把他们一直想用,但一直刻意‘遗忘’的姚千枝提拉了出来。
实在是,把堂堂公主和亲给反贼就已经够遗臭万年了,在让个女人顶前头打仗,护着他们这群大老爷们……
心里呕的直吐血,然而,到底还是性命更重要。内阁全票通过,急派泽州总兵姚千枝领兵御敌。
速速返归。
好在,他们没彻底不要脸,还分出燕京五千精兵,让她带着归程。
姚千枝:……
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是好!!
大几千里啊,她换马不换人,昼夜不停都得月余功夫,在带着五千精兵?日常吃喝拉撒,沿途后勤粮草,她怎么‘速速’?
速的起来吗?
就算长翅膀,她都带不动五千人啊!
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明面上,姚千枝到底没有拒绝,打仗嘛,多一个人都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