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错儿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所谓功高震主,居上位者忌惮功臣,自古便是如此!清者自清,等淮南王爷回京,此局必会平安无事的解开。公主不可多虑!”
“但愿如此。”晖如公主侧首看枕边的襁褓,苦笑道,“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可怜这个孩子未足月,便早早地落了地……”
那襁褓中的孩子不过才七个月,小小的一团,连大哭都在不住地发抖。
妇人怀胎七月便落地的孩子,俗称“七星子”。太医方才也和淮南老王妃已经说过了,这孩子不足月,没到瓜熟蒂落的时候便落了地,身子骨上是不如寻常孩子康健的,往后若想安稳长大,要比寻常孩子更用心地照料着。
顾熙言笑道安慰道,“公主恐怕不知道,我听闻家中长辈说,这七星子比寻常孩子聪明许多,今日孩子安稳落地,乃是福大命大之人。”
话音儿落了,顾熙言又逗着襁褓中的孩子道,“宝贝,你说是不是呀?将来可要听话些,好叫母妃放心才是!”
晖如公主听了这话,望着襁褓中的孩子,才算是展露出了一个笑来。
萧让和顾熙言两人在淮南王府担忧了一晚,好在母女平安,一行人迎着晨光回到平阳侯府,萧让径直抱着顾熙言去了凝园正房的内室里。
顾熙言也累极了,任凭男人为自己解了钗环,坐在床榻上,拥着薄被倚靠在男人怀中。
三千青丝铺了一榻,萧让吻了吻美人儿的发顶,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熙儿,咱们就生这一个,以后再也不生了。”
顾熙言一愣,抬头道,“侯爷是吓到了吗?”
昨夜在产房外,她瞧着男人的神色有些凝重,还以为他是太担心晖如公主的缘故,并没有往别处想。
想来萧让虽然身经百战,可这妇人生产的场面还是头一回见。思及此,她柔声道,“妇人生产总要经历一些苦痛的,等到咱们孩子出生的时候,侯爷在产房外等着我便好了。”
“不是吓到了。”萧让摇了摇头,眉头微皱,“熙儿怀胎十月,已是辛苦不堪。”
“等到将来分娩,一想到要留你一个人在产房里承受这一切,眼睁睁地看着你血流如注,亲耳听着你痛哭的叫喊,我却无能为力,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种眼睁睁看着你受苦的滋味儿,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昨夜晖如公主难产,撕心裂肺地喊叫了大半夜,一盆盆血水从房中端出,萧让无法想象,倘若产房里面的人是顾熙言,他会担心成怎样。
顾熙言心头一动,倾身揽上男人的脖颈,仰头便是一个吻。
萧让被她的主动弄得一愣,随即紧紧拥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缠绵过后,顾熙言眼圈红红府仰头看她,粉唇微张,“怎么满口都是打打杀杀的?刚从战场上回来,侯爷还嫌命大吗?”
萧让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轻启薄唇道,“是我口不择言。”
顾熙言泪意盈盈地看他,一颗心柔成了春水一般。
自她怀胎以来,萧让对她呵护备至,能抱着她绝不叫她走路,能亲自来的事儿绝不叫下人上手。用顾母的话说,便是“天底下男人都以为女人生孩子如母鸡下蛋一样简单,和你夫君这般体谅你怀胎辛苦的,真真是少之甚少”。如今她怀胎才数月,更是为了生产的事儿担忧成了这般。
顾熙言倾身靠在萧让肩头,弯了粉唇,“我会照几位妈妈和太医的叮嘱好好调理身子的,等将来分娩,一定顺顺利利的,好叫侯爷放心。”
萧让神色微恸,点了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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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回萧让和顾熙言商量了离京请封地的事儿,顾熙言这几日为这后宅诸事忙碌,等将来搬了宅子,要把这府上库房一并清点了带走,就连侯府底下庄子田产铺子的账本,也是一概要带走的。
除了内宅事务之外,还有些别的事情叫顾熙言烦忧。
靛玉和红翡两个大丫鬟打小和顾熙言一块儿长大,都是盛京人氏,靛玉比顾熙言小两岁,如今谈婚论嫁尚早,还能在身边儿留几年。可红翡比顾熙言还要大两岁,如今正值嫁龄,等封地一朝批下来,举府离了盛京城,只怕要耽误红翡的嫁娶之事。
红翡是顾熙言身边儿的大丫鬟,平日里办事稳重得体,聪明伶俐,尽职尽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年主仆日日相伴,忠心耿耿,说句不恰当的话,说是情同姐妹也不为过。
故而顾熙言思索了几日,这日用了早膳,终是屏退了左右,单独叫了两个大丫鬟到身前来。
“今天叫你们两个来,乃是有件事儿要问问你们的意思。”顾熙言坐于上首的紫檀木圈椅上,手里捧着一盏犀露茶,淡淡笑道。
靛玉和红翡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自家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也知道,侯爷不日便要请封出京,两浙一代风景甚美,生活闲适。若论私心,我是想把你们俩放在身边儿一辈子的……”
红翡和靛玉听了这话,才知道顾熙言是何意思,忙伏跪道,“婢子愿常伴小姐身旁!小姐去哪儿,婢子们就去哪儿!”
顾熙言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两人起来,“不是不愿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