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重生,他不愿再尝爱而不得的滋味,他不会再将她拱手让人。
……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顾熙言望着眼前的清隽男人,心中所想就这么脱口而出,问了出来,“玄郎的心悸之症如何了?当年扶荔山一别数年,可有再犯?”
韩烨望着她,眸中有万千情丝,却久久沉默不语。
话一出口,顾熙言才察觉这问话里似是含着情意绵绵,此情此景,实在是不太合适。只见她小脸儿一扳,斥道,“当年我外祖父破例救你,如今你却恩将仇报,掳我至此,真真是那忘恩负义之徒!”
韩烨定定望着她道,“我是对不住他老人家。”
“但我也不后悔把你弄到这儿来。”
顾熙言见他这副偏执的模样,不禁满怀郁结,冷冷道,“世子满口‘你’、‘我’,未免失了体统。还请世子放尊重些,称我一声夫人罢。”
韩烨眸色微沉,“上一世我错过太多,曾天真的为他人做嫁衣,我本欲成全你的因缘,没想到到头来却害了你,将你置于平阳侯府那等穷凶极恶的虎狼之地。这一世,我实在不想与你泾渭分明,哪怕是口头上亲近些,也是极好的。”
“那是上一世!这一世之事与上一世大有不同,你不也看到了吗?萧让如今对我很好,我们二人琴瑟和谐……”顾熙言简直和他无可争辩,脱口而出道,“我夫君横扫千军,英勇无匹,你就不怕他亲自来找我吗?!”
韩烨闻言,眼眸中的缠绵情意瞬间散去了大半,两手俯身撑在床榻上,直直望进她的眸子里,“天下之大,我韩烨要想藏匿一个人实属易事。一时半会儿,任他萧让怎么找,也是找不到你的,熙儿大可放心。”
“——你!”顾熙言听着这张狂之语,胸脯上下起伏不定,简直要被气得背过气去。
两人正僵持之际,一将领于门外高声道,“众部下皆已待命,恭请世子移步南书房议事。”
“熙儿刚醒,身子尚虚弱,不妨多存些气力罢。”韩烨仍是月朗风清的模样,微微抬了手,一群侍女便捧着数例膳食鱼贯而入。
顾熙言冷着脸,将头扭到一旁,又听他道,“这处园子居所依山傍水,四季景色因时而异,最是怡心养人。熙儿不妨平心定气,先梳洗停当,用了膳食,晚些时候,我亲自带你逛逛。”
那厢,一名婢子上前到顾熙言身旁,躬身敛眉道,“婢子服侍姑娘梳洗。”
顾熙言正满心郁结,这时听见那婢子声音里的吴侬软语之腔,心中不禁一阵怪异,略略思索片刻,终是突然惊惧地抬头:“韩烨!此地不是盛京!?你把我关在哪里了!?”
男人身姿如潇潇束竹,闻声侧身回首,面上微微一笑。
“江淮,楚州。”
注:桐花的花时寓意盈虚有数、由盛转衰,花语是“情窦初开”。
作者有话要说:韩烨亦是可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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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出逃
淮南王府。
“王爷只带一条锦被怎么会够用,还是再带两条为好!冬日里穿的厚衣裳也要多带些才是……”
正堂花厅的地上摆着数口描金胡桃木箱子,只见晖如公主皱着柳眉,一手扶着纤腰,一手翻看着箱笼里头的行装。
明日,一众公侯伯爵便要启程奔赴江淮之地镇压“叛党”,今日一大早,淮南王李肃便去安康堂里和淮南老王妃请了安,等回到正堂里,便看到晖如公主正指着丫鬟婆子往箱笼里添着各类东西。
淮南王李肃大步入花厅,拉着晖如公主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亲自奉上一盏明前龙井,“这些琐事叫丫鬟婆子们去忙便是了,公主怀着身子,万一被这些杂物磕着碰着了,可怎生是好!”
“再说,这些衣物被褥太过繁重,本王是外出打仗,又不是去露营!自然是不必带了。”
晖如公主美目一凛,“本宫是怀了孩子,又不是生了大病!有什么动不得的?李肃,本宫之前说要随军跟你去淮南,被你一口回绝了个干干脆脆,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嫌本宫烦,不想看到本宫了!”
怀了身子的夫人难免易怒,易焦虑。淮南王听了这话算是没了辙,忙把人拉到怀里,连声哄道,“没有影儿的事儿!本王日日见公主还看不够呢,又怎会觉得厌烦?”
“本王知道公主武艺高超,可战场上刀枪无眼,公主肚子里怀的是我淮南王府的长房嫡子,本王视你们母子为掌上珠、心头肉,实在不敢叫公主冒一丝一毫的险!”
晖如公主听了这话,过了半晌才闷闷道,“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太医说若无意外,冬天便刚好能出生了。”
淮南王闻言,伸手抚上晖如公主的小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还请公主向孩儿说一声,本王此行快去快回,定能在冬天之前赶回盛京,亲自迎孩儿的诞生。”
晖如公主看着眼前的男人,“哼”了一声,“若是王爷到时候赶不回来,我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