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还真没法以势压人。何况顺城就在抗击奴炎的第一线,真把李将军惹怒了撂挑子不干, 后果谁都担当不起。他哼唧几声讪讪退走,却不知这番动乱早已被边军们传开,将之前大胜的喜悦都冲淡了许多。
陈晨一路往南,星夜兼程赶到平宁才算松了口气。要说他心里不憋屈是不可能的,从秀川离开时,他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谁能想胜仗才打了一场,就被朝廷给逼了回来——也不知道李相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他真不怕边境失守,京城危难吗?
沈安侯派人将他接到自己的庄子上,耐心安抚道:“人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你看我能耐吧?知道的多吧?还不是不敢锊朝廷的锋芒。不说朝廷,我连吴王这般货色都小心避着呢。你只忍几年,多学本事,多积累经验,总有让你去边关建立功勋的日子的。”
这话虽然没说透,可意思已经明了了。陈晨眼睛一亮,立刻就高兴起来:“我可是记住了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日后不带装作没说过啊。”
沈安侯笑着点头,让他下去休息,回头便和林菁叹气:“有时候真想不管不顾直接反了算了!看看朝廷都干的什么事儿!”
“攘外必先安内嘛,我还教过姑娘们这个呢。”林菁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世世代代都有这般执政者,将政敌看的比外敌更重,“李相本来就是个天然讨厌军伍的,口里说着保家卫国,心里想的说不定就是去死去死节约开支。”
她这吐槽很犀利了,沈安侯苦笑:“可我就是觉得保家卫国的军人比空谈理想的文人重要。”
“我还觉得医生教师手工匠人都比文人重要呢。”林菁翻了个白眼:“所以说现在的思想观念和阶级体系是不对的!文以载道,可也得读书人学的是道,而不是假道学。你看看当今官场,还有几个务实的人在里头支撑?”
沈安侯一想便觉得脑仁疼:“我还是老实把江州给建设起来吧,好歹以后神仙打架,可以收容些无处可归的百姓。”
“青州也是这般打算。”林菁说了自己在青州的布置:“毕竟这里接壤京城和幽州,无论是王爷们起了乱事,还是蛮夷破了边防,都会有大量流民奔走。楚族长可是打定主意一步不退的,甚至但有余力,就尽量拯救百姓。”
“青州的姑娘们也很彪悍啊,你没少忽悠她们吧。”沈安侯侧目:“我听说有两个今年嫁了,结果分分钟把婆家收拾妥帖,如今已经开始练兵了呢?”
“何止是她们够彪悍,难道秀川山上我的女学学生们就差了?”林菁傲然道:“天下百姓我说不准,但我带出来的姑娘们,总没有哪个比男人差的。”
沈安侯做了个害怕的表情,逗的媳妇儿直笑,直到外头通报楚岷大族长来了才一块儿出门迎接。楚大表哥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开玩笑道:“老远就听到你们两口子的笑声了,这是又坑了谁了?”
“说的我们单会坑人一样。”沈安侯不满道:“你晃荡来干什么?你们楚家的姑娘们要篡位把你踢下台了吗?”
楚岷从鼻子里哼了一些,轻蔑的摇头:“我们家的姑娘们虽然能干,可不和你一样脑有反骨。”他说着说着倒是幸灾乐祸起来:“说起来你都到这儿三天了,可见着你闺女了?”
沈安侯愣了一愣:“不是说和姑娘们拉练去了么?”
“你还真信了沈凌的鬼话?”楚大表哥嗤之以鼻:“你姑娘已经带着我家的姑娘们杀到江州去了,说要给你个惊喜呢。”
沈安侯这才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她怎么这么彪啊!”
“可不是呢,一群麻烦姑娘。”楚岷说到这个也是头痛:“如今我们家的姑娘,能耐些的都跑没了,我这愁的啊,真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的抓回来。”
林菁却是笑了:“凭什么姑娘家就不能皮实些了?要是她们真能把江州拿下了,我就允了她们掌管江州事务!”她说完还横了沈安侯一眼,威胁之意毫不掩饰,沈大老爷立刻举手投降:“我可从不重男轻女,只要她能行,我就让她管!”
楚岷一点儿不意外这两夫妻的不着调,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盒子来:“我们在江州的地契都在这儿了,和你这庄子交换。”
他话说的霸道,可沈安侯却知道自己占了大便宜,这些年楚家在江州买了多少地多少人?和各处打通关系更是不知花费几何,便这么一股脑儿给了他。而沈家庄子却早就完成了它培养人才的历史使命,沈大老爷的人才培养摇篮已经全部转移到了秀川,便是产粮也渐渐将重心倾斜到了琼州和闽州。光是土地和一处完善的坞堡,价值真比不过江州那大片山林良田。
偏楚岷这般像是得了大便宜的样子,让沈安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翻出地契给他:“买定离手钱货两讫,恕不退还了啊?”
“你这是废话!”楚岷爽快的接了单子,也不细看的拢进袖中,又抽出个手抄本来——害的沈安侯总想扯他袖子看看里头到底能藏多少东西。接过本子一番,沈侯爷又愣了:“你家账册给我看干什么?指望我帮你算账不成?”
“什么我家账册,这是你家账册!”楚大表哥恨铁不成钢:“你忘了楚家生意都有你三成分红的事儿了么?这些年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