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会被驴踢的。”
然而沈大老爷一点都不害怕,他现在可是风头无两呢。再说纸张生意早一个月晚一个月的有什么关系?可学问的事情是能耽搁的吗?楚岷在这儿又不会跑,世家们只能淡定淡定再淡定的耐心等着。真要有谁敢开口打断这次盛会,一定会被嘲讽到亲妈都认不出来。
好在世家子们在交流会中也是受益颇多,沈安侯让人安排了演讲赛和辩论会,连不少朝中大员都忍不住参与进来。他还暗戳戳的策划了“百家讲坛”,将之前邀请各世家名士给大家讲课的事情给彻底定了下来。大儒和世家们对此也是十分赞成的,谁不希望自己的思想被学子们接受呢?连上书房的师傅们都在积极的奏请圣人想要参与进来。
获利的学子们更是欢欣鼓舞,想到开放月后又要被拒之门外的世家子和勋贵子弟们却是差点没急哭。最后还是楚岷从中斡旋:“安侯拒绝各位纯是为了避免浮云间被朝堂争执牵扯,他自己也是要避嫌的。若是各位信得过楚某,不如写下一封联名信交给我,待我过几日面见陛下时为尔等呈上。治学是国之大事,众位学子亦是未来的国之栋梁,若是能得到圣人的支持,此禁令想来也是可以撤下的。”
其实这两年浮云间在各种“威逼利诱”中已经把门槛放松了许多。虽然沈安侯还假惺惺的“避嫌”,但温水煮青蛙之下圣人早就不在乎这些了,如今一道联名信请圣人支持解除禁令也是水到渠成。
果然过了几天,楚岷得到圣人传唤进宫拜谒,将这联名信承上圣阅。穆荇想了想这事也的确没什么好防的,大笔一挥也就准了,京中学子无不欢欣鼓舞,齐声高呼圣人圣明。
圣人的探子自然也将这一幕上报给穆荇,让他很是开心了一阵子。而楚岷也在一个月的交流会结束之后正式下了拜帖,邀请京中豪门在楚岷的府上商议白纸的事情。
接到拜帖的人欣然前往,也有报名却失之交臂的人十分困惑。楚家的话事人便出面解释:“燮朝地广,若是所有参与者都只集中在京城,那么纸张的生意仍旧无法推广,偏远之地的状况依旧得不到改善。因此楚家选择的合伙人乃是在燮朝各地有根基的,便是他们做这生意,也是以地方为主,而不是全都在京中相互争利。只这样一来,所在地域重叠的家族便需要取舍,万望各位能够体谅。”
被舍下的人家虽有不虞也只能作罢,而选中的也并非就此定局。楚岷与各家族长或话事人再三强调自己的要求:“其一,各家白纸不得夸大价格,成品售卖不得超过楚家的定价。其二,各家虽划分区域,但也要允许流通和竞争。其三,造纸的法子不得外泄给蛮夷异族。若是各位觉得这三条能够做到,便与我在此立誓,并留书为证。”
各家能出来谈这生意的人也不是傻的,很快就有人皱眉:“你家的白纸做了这许多年,定价自然低廉,我们若是再低于你们,岂不是要赔钱赚吆喝?”
楚岷便解释道:“我不瞒众位,纸张生意利润极高,一刀普通白纸在京中铺子里卖一贯钱,其实成本不过百文钱,便是加上人工和运费也能有一半的赚头。各位哪怕是成本比我高出一倍去又何妨?且我家也是从生疏到熟练做过来的,如今尔等只需要对着方子去做,连摸索失败都省了,再贪心可就失了风度了。”
所有人闻言都沉默了半晌,他们虽然知道楚家在纸张生意上赚的多,可没想到利润如此之高。楚怀补充道:“条款所指的价格仅针对普通纸张,若是各家发明新式的白纸或花笺自然不在其中。楚家定下这条规矩也是想为天下士人谋些福利,毕竟只靠我一家的力量,很难顾及到整个燮朝。楚某实在不忍别处的学子只能靠着行商贩卖的高价白纸书写,毕竟商人重利,受到盘剥的可不就是士子学生们了。”
这么一说,大家也只能点头认同。可第二条又有人质疑:“既然我们定价相同,又何来竞争呢?只一家负责一处不就很好?”
“在座各位都是君子,但咱们都是有家业的人,下头办事的人里头良莠不齐也该心里有数。这条规矩便是防着哪家的纸坊为了节约成本多捞一些钱财,故意出产些质量极差的纸张来。若是各自划定区域不能流通,那么此地的百姓不就生生吃了大亏?反过来说,甲地的纸张贵而差,乙地的纸张廉而优,只需要将乙地的纸张放到甲地售卖,甲地的劣质纸要么整改要么关门,不就能起到督促各位不可懈怠之意了吗?”
但是这样会损失很多钱财啊。不少人心中呐喊,然而在大义面前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至于第三条倒是没什么人质疑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可不想被套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第66章 角斗风潮(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