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之下小心的退到了一处隐蔽的树丛中,认真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
一刻钟之后,杂乱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一群褐衣农户打扮的人悄悄到了路中央的车厢边,也不打火把,直接掀了帘子往里头抓人。
很可惜,他们摸了个空,里头早已空无一人。这群人也并不慌张,分散开来四下寻找,林菁隐约能听见为首一人说话:“车上只有两个妇人,她们走不远的,不是往前走了便是躲在路边上。”
猜的很对,然而没奖励。金台庄的亲兵们留下几个人保护林菁,其他人趁着他们分散寻找,在夜色的遮掩下慢慢靠近,将他们一一击昏拖走。
这一手看的林菁叹为观止,真心是得到沈大老爷的真传。那车夫一直没有出现,林菁也懒得再管,只等后头家丁们赶了新的牛车过来,带着白蕤坐车回府。
这次再没有危险发生,牛车顺利的到了沈府。车夫利落的跳了下来,掀开帘子请大夫人下车,林菁则是一把掀了他的帽子:“你现在胆儿肥了啊,敢拿我当诱饵了啊。”
这笑嘻嘻讨饶的人可不是沈府的大老爷?看林菁眼圈一红,这大老爷们也慌了神了,顾不得还在家门口人多眼杂的,一把抱住自家媳妇儿安抚:“我不是想玩一把英雄救美吗?小说里都这么写呢。谁知道你冰雪聪明的发现了我呢?有我在这儿呢,可不会让你遇上危险受到委屈。”
林菁也只是一时情绪失控,很快就缓过神来,挣脱了他的怀抱往里头走,口里还不忘埋汰:“你这一身灰尘臭汗的赶紧去沐浴,可别把我给熏坏了。”
沈大老爷也不恼,探头探脑的往她跟前凑,直到被她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才消停下来。
等两人收拾好自个儿已经是亥时了,沈淑窈小朋友早已睡着。沈安侯揽着林菁坐在榻上等头发干透,一边聊天儿:“你眼神可真好,一下就发现我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林菁懒洋洋的回他:“我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要不是发现了你在,今儿肯定不会赶夜路回来。只你怎么发现那车夫有问题的,连府上都不回的就一路跟过来了?”
沈安侯便解释:“咱们府上的车夫和家丁都是我培训过的,我还特意交代了,就算要添人手也只能从金台庄里选。这车夫一看就不是我这一路风格的,眼神飘忽心神不定,注意力不集中心虚恐慌,我打马路过一眼就看出有问题,所以干脆没和你们相认,转头在庄子上换了家丁的衣服就跟着去了半日闲。”
原来沈安侯在秀川郡浪的时间多了些,回程便算着时间恐怕不够,干脆留辎重箱子在后头慢慢走,自己带着捧剑侍剑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只他们脚程快,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两日,正好在今日回京。
他下午到了京郊,在路上与浮云间一日游完毕的女学车队打了个照面。只他带着两个人风尘仆仆的,这一行人楞是没人认出他来。反而是他原本想上前和楚氏与自家媳妇儿打招呼,没想到火眼金睛看出车夫的不妥。那儿离田园居不远,他干脆去换了身衣服,混进了自家家丁里头,一路跟着到了半日闲。
他本想着等得了机会让林菁配合,两人来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看能不能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再不济也能找到些线索。而林菁在路上掀帘子看外头时无意间发现了自家男人,看他眼色就知道有问题。她让白蕤悄悄去问了他的打算,配合着不声不响的来了个将计就计。
为了稳妥起见,沈安侯还带上了他在庄子里的亲卫人马。一行人暗中追着马车跑,果然将与车夫联络的人抓了个正着,统统打晕了送到田园居里关着先。
林菁也是被这幕后之人烦的如鲠在喉,如今一击得手,大可以试着顺藤摸瓜,看看到底是谁在搞事儿,又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沈安侯听说他不在时林老爷也被设计了一波,更是坚定了要把黑手拖出来扁一顿的想法。不过审讯什么的且等等,所谓小别胜新婚,两人聊着聊着便吹熄了蜡烛,有天大的事儿都等明日再说。
第二天一早,大老爷大夫人被淑窈小朋友的哭声惊醒。原来小丫头昨天夜里没见着母亲,好一番委屈才累的睡了,早上醒来又是悲从中来,怎么劝都劝不住。林菁哭笑不得的将她抱了过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儿,小姑娘这才止住了脾气。可看着自己的地盘上多了陌生大叔,这位千金大小姐可不乐意了,大声叫了句“娘”便死死抱住林菁不放手。
林菁看的喷笑。平日里也没见她这般粘人啊,这是当自家老爹是霸占了亲娘的坏蛋了?想要宣布主权了?沈安侯看着白白嫩嫩的可爱大闺女忍不住心都要化了,好声好气的哄了半晌,又许诺了无数好处。最后在林菁的鼓励下,小丫头总算给了他面子,含糊的叫了句“爹”,可喜的狼牙教官笑眯了眼,对着闺女亲了又亲,恨不得给她当牛做马,将她好生供起来。
到底有血缘亲情在,淑窈小姑娘除了一开始还有些拘束,很快就被她亲爹哄的眉开眼笑。沈大老爷也不嫌幼稚的陪着小姑娘丢玩具——没错,不是玩儿玩具,而是把她一堆拳头大小的布偶往外头丢。沈安侯就负责给她捡拾,把散落一地的玩偶送到闺女手上让她再丢。
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